前世,云居雁虽同样到这个庄子暂住过,但那时的她正沉浸在婚期将至的喜悦中,根本没发现此处有一个葡萄园子,更别提联想到皇帝的禁酒令。
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葡萄架子,仿佛延伸至天边一般。她从未听母亲提起,相信自己的母亲根本不知道葡萄园的大小。
老头听云居雁问起酿酒,顿时显得有些紧张,战战兢兢地说:“姑娘说的是,吃不完的葡萄,小的就把它们酿成酒,或者晒成干。”他并没多说什么,只是悄悄用眼角的余光朝云居雁站立的方向看了看。不过他的目光只触及了她的裙摆,便不敢再往上,急忙低头看着脚下的泥土。
因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云居雁不想妄下判断,只说待葡萄成熟时,一定要送最好的去府里,便出了园子。回到房间,她问鞠萍:“姐姐,葡萄园的事,母亲知道吗?”对她而言,鞠萍是许氏的眼线,但相对的,鞠萍不止能让许氏对她放心,必要时同样是她的眼睛,让她看到很多前世不知道的事情。
鞠萍看到那么大一个葡萄园也是十分惊讶。她回忆片刻说道:“回姑娘,此人名叫穆克泽,庄里的人都叫他老穆,是夫人七年前从吐蕃雇来的。这些年,他前前后后租了不少地,每年都按时交租。他或许有提过租地是为了种葡萄,但夫人每日都要处置不少事情,兴许并不记得。”
云居雁点点头,默默想着:既然是按规矩租的地,老穆不该心虚的。如果是为了私卖葡萄酒的事,或许说得通……她微微摇头,皱着眉低头沉吟,隐隐觉得老头的心虚还有其他原因在内。
鞠萍在一旁默默站着,见云居雁不语,低声补充:“姑娘放心,老穆虽是吐蕃人,但一家子都来了永州,已经是村里的佃户。奴婢隐约记得,他的两个儿子娶的都是庄上农户的女儿,孙子孙女齐全。依奴婢想来,既然他们已经落地生根了,应该生不出什么异心。”
云居雁不置可否地笑笑,暗自思量着前尘往事。兴瑞八年的那场战事看似对他家没有任何影响,但她记得,她的三叔云平阳就是在次年被弹劾的。幸亏沈子遥、许慎之从中周旋,事情才得以平息,不过云平阳还是变相受了贬谪,此后的官路一直不顺。那时候许弘文还未中状元,表面上待她不错,曾在她耳边说,许慎之虽然只是过继来的舅父,也在为她三叔奔走,可沈君昊等人作为亲家,却一副撇清关系的姿态,对云家的事不闻不问,令人寒心。
前世的云居雁从未思量过这些事,现在想想,云家的败落固然有她父亲经营不善,而她的母亲因她的出嫁再也拿不出,也不再愿意用自己的嫁妆贴补云家等因素引发,可仔细思量,真正的转折点应该是从他的叔父被贬谪开始。只可惜,任凭她怎么回忆,就是想不出云平阳遭遇弹劾的真正愿意是什么。
云居雁无法确定这一系列的事情有什么内在联系,只能暗暗记在心中。不一会,云辅指派的教养嬷嬷来了。两人向云居雁见了礼,说起了云辅的安排。她们虽是商量的口吻,但云居雁知道,她这是货真价实的受罚,只能默默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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