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跟张致远说起来要为张瑶预备积攒嫁妆的事儿,爱女心切的张致远脸更黑了些。一想到将来不知哪个臭小子能有这般福气讨得自家知书达理又孝顺体贴的女儿做妻子,张致远就脸沉如锅底,冷峻得露出个堪称扭曲的狞笑,唬得刚端茶水进来的小丫鬟一个激灵,手里的托盘差点没滑掉摔了下来。
安宁见状露出个了然的微笑,又想起她老爹在她没男朋友的时候镇日催促着她找,等到有了适当的人选又是嫌弃那个个子矮嫌弃这个眉毛粗,反正就是各种看不顺眼就是了!心里又思量这嫁妆之事,对于古代的姑娘来说十分重要,而大户人家女孩嫁妆的厚薄,取决于在家里的地位和受宠程度。拿她和安婉来说,除了嫡庶有别外,那还是安婉不得安夫人欢喜,就算安老爷偏向安婉些,但家里的财政大权被捏在安夫人手里,当然了这女孩的嫁妆也是娘家的脸面,因而当初安宁高嫁嫁入张家时候,一来为了不让旁人看轻安宁,二来就是为了安家的脸面,不仅被塞得满满的六十四抬嫁妆,还可以说家里几个来钱多和效益好的铺子和田庄都让安夫人塞到了安宁的嫁妆里!因而若是嫁妆丰厚的,基本上都把姑娘这一辈子要用的钱财衣裳都备齐了,就是那恭桶脸盆,甚至是姑娘的寿衣都有给预备出来的。为的就是姑娘嫁妆丰厚,毕竟姑娘成了媳妇便是矮了三分,这样有了丰厚嫁妆不仅婆家不会低看,而且这就是表示了姑娘即便是出嫁后吃喝嚼用都是娘家的。不用仰仗夫家养活的!再者这嫁妆是姑娘自己的,属于她自己的私有财产。婆家是无权动用和干涉的,有了银钱傍身底气也会足三分!
因而大家人家的姑娘准备嫁妆有甚者从姑娘一出生就开始积攒了,就像是姑娘出生时还特地酿酒,装入酒埕,埋在灶口地坑,称“女儿红”,待出嫁日才拿出来让亲友分享。还有姑娘陪嫁过去的家具物什都是要使一辈子的,打家具的好木料难得,像是紫檀木和黄花梨木这些贵重些的木料。因而产地少而且又生长周期慢成材便少,再加上这些木料珍贵皇家宗室大量使用紫檀木等珍贵木材来彰显身份。因而流到下面就比较少了因而很难买,所以要是不想使用差的就早作准备。当然了这点根本就不用担心,不说黄花梨木,就是极为珍贵的小叶紫檀、紫檀、绿檀、墨檀、金丝楠木、乌木、红木等她空间里便都是充足的。到时候只将这些从明面上走进来便是了,但是嫁妆里还不光这些,再者说了张家还不止张瑶一个女儿,还有张玫,因而嫁妆积攒起来并不是一件易事。在嫁进来的头年就为张瑶准备了一个账本。还有张玫三岁时候也有一个账本,专门为了积攒制备嫁妆所用的,日后若还有女儿……这当然还是会早早做准备的。
想完安宁便咳了两下把不知心里偷偷把未来女婿操练多少遍的张致远拉回来。亲自端了茶递给他。张致远以拳抵嘴干咳两声,然后又是那副冷峻的模样,仿佛刚才露出的那抹狞笑是假的一般。安宁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笑道:“你先别光想瑶儿的事,澄泓如今都已经十二岁了,是不是也该替他相看相看?他如今已经是秀才,有了功名,再加上还有咱家还后面给他当靠山,任谁也不会看轻了他去。只是澄泓还有个叔叔,怎么着侄子的婚姻大事还得知会他知道的。”
张致远捻了捻才修的美髯,这胡子让他多了几分成熟感,其实和他差不多大的人髯都已经修的很长了,只是早前因为两个儿子脸嫩,每每被胡渣蹭住都会小白脸儿变的红红的,还不大舒服,相当抗拒和老爹亲亲脸,这人也就勤修面,成了儒雅的老书生,从去年才重新蓄的。他掀开茶盖吃了一口茶,才道:“澄泓倒不急,小子就该先好好读书,等他中了举才来相看也不急。不过关于瑶儿的事,你做娘的还得多费点心,多给相看相看。”想到这儿他皱了皱眉,这几年相处下来安宁对他了解颇多,当下就让屋里的丫鬟出去了,才问起到底怎么回事?
这人还得瑟一番先,扬唇笑道:“知夫莫如妻啊,宁儿看来咱俩还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人前人后这人绝对是两面派,精分的厉害!听他那颇为无赖的话,安宁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快说罢,两个小的午觉快醒过来了。”潜意思就是你媳妇我没空在这里跟你哈拉,有话快说!
张致远听了顿觉得吃味,只觉得只要有儿子在小妻子留给自己的注意力少之又少,而明显呢儿子和妻子感情又好。因此板起脸来郑重其事道:“宁儿也被太惯着那两个小子了,岂不知慈母多败儿?!女孩儿是要娇养的,小子还是严厉些好,毕竟小子日后要支撑门户的!”
安宁似笑非笑得看向张致远,他这个二十四孝老爹还有资格说她!慢悠悠道:“上次福生描红没到描完,是谁说既然已写了有模有样就算了的?”
“我不是让他明天补上了。”
“安康拿虫子把煦哥儿吓哭了,我罚他面壁思过,是谁擅自缩短时间的?”
“男孩子怎么能那么胆小,再说他们表兄弟之间促进感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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