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妯娌就相携进去了,进去看老太太的院子花团锦簇的,养了几只八哥倒也逗趣,老太太年纪大了就喜欢颜色鲜亮的,走廊门厅都修的富丽堂皇的。
三位妯娌进到正房里,老太太已经由大丫鬟扶着坐在正位上。别说赵氏,现在都做婆婆了,虽说不用站规矩了,但到了老太太这儿老太太不发话她也只能站着,更不用说邱氏和彭氏了。老太太吃了盏茶,放下茶盏,慢悠悠的说道:“我今个叫你们来,就是想跟你们商量商量扬州亲家老太太下个月生辰的事。那边的信儿说是身体不大好,加上又是整寿,肯定得大办。”
几人一听,老太太这意思是张家老太太没多久可活了,如今管家的是赵氏,赵氏说道:“老太太的意思是?”
老太太绷着一张脸,说道:“咱们家派个正经主子过去,往年的时候都是只让下面的送礼的,这次不同。你们说说让谁过去为好?”
邱氏捏了捏帕子,说道:“老太太,您看轩哥儿他忙着准备秋闱,定是没空去的,我看倒是嘉哥儿最近空档些,不如让嘉哥儿代表咱家去姑爷家。”
赵氏一听在心里呸了一口,这二弟妹安的什么好心,连忙说道:“老太太,嘉哥儿这才成亲没半个月呢,这到扬州去一来一往的不得好几个月,媳妇儿还盼着抱孙子呢,老太太您不是一直唠叨着要做老祖宗么?”
彭氏站着一边儿也不说话,听两个嫂子说来说去的,老太太一会儿有些不耐烦了,拍板道:“我看就让笙哥儿去吧,他也老大不小了,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至于那礼单我看着备了些,老大媳妇儿你拿回去看着再添置些。老三媳妇,老三身子可好利落了,前个我这得了两根老山参,最是养身子的,一会儿你就捎走了给老三补补身子。”
彭氏欢喜的应下了,回到自己的院子将红木盒子递给身边的大丫鬟,脸上淡淡的,道:“这是老太太给的,先放库房里吧,赶明儿给老爷补身子。”
支着胳膊心想这老太太是什么意思,老爷病都差不多好利索了,这老太太才来表关心的,真是奇怪了,不过彭氏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赵氏拿着单子回了自己院子,这一看礼单给吓了一跳,这青花牡丹缠枝云龙纹瓶、青花海水白龙纹八方梅瓶可是老太太压箱底的好东西,不说别的各式玉如意了,其他的书画瓷器铜器玉器砚台笔洗都是价值千金的,老太太还真是舍得。这一个礼单上的下来这钱就跟流水似的出去了,赵氏心里堵得慌,这得多少银子啊!
这姑老爷都再娶了,以后跟陈家亲不亲都还不一定呢,要是小姑子给张家留下个哥儿也就算了,以后表亲之间还能帮衬一二,可是是个姑娘家的,以后指不定是谁家的呢。老太太这心可真是偏的没边了。
这边,老太太把她陪房何荣家的叫来,挥退了周围的丫鬟,两人说了老半天的话,和荣家的出来的时候走路都带风的,风风火火的穿过大院子,后面的小丫鬟小跑着才能跟上。
从京城到扬州顺风顺水走水路也得一个月,所以老太太这一说了各处赶紧打点,隔了两天就上路了。赵氏看着一箱箱的东西往马车上装,心就跟被剜了肉似的疼,就算这些个好东西都是从老太太的私库里出来的,赵氏也就是象征性的添上几件好看不大值钱的物件上去。
这次去的是大房的嫡次子陈笙,被赵氏拉住好生嘱托了一阵,何荣家的也跟着去,代表着老太太的脸面。
扬州张家
刘姨娘到底是伤了根本,内里都不好了,醒过来了之后整个人也浑浑噩噩的,睁眼的时候也不大多了,府里的人多少知道这刘姨娘怕是撑不住了。好些个都说她是个没福气的,这好不容易升成姨娘了,福都没享几天呢。
张清和打那也没去过刘姨娘的院子,就是其他几个姨娘通房的屋子都很少去了,要么就是歇在安宁的院子,要么就是歇在书房里,让一直蠢蠢欲动的周姨娘差点咬碎一嘴银牙,再加上身边用的惯的碧溪被教导规矩不在身边,周姨娘也没个商量的人,倒是老实了一段时间。
安宁打从开始管家,原先大概的安排都没动,只这段时间抓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处置了,一段时间也没再有大动作。那些个人心里松了口气,这段时间还传新夫人上任三把火呢,终究逃不过雷声大雨点小的命运,不过处置的几个人还起了点作用,一些人心里犯怵偷偷收敛了不少。
安宁也不是不知道,她就当是管理公司的,里面很多小九九安宁都能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在这府里根基还不稳,可不能轻举妄动的,何况还有老太太在上面坐镇呢。
下个月中就是老太太的生辰,因为是五十整寿所以是打算大办的,这里面也不乏最后一次要冲喜的意思,所以这个月就开始忙活起来。请戏班子、杂耍班子,核对到时候的宾客名单,还有苏州老家的张家宗族也是要去通知的。
安宁忙的脚不沾地的,刚得来的随身空间就被安宁放在了一边,但是这段时间下来,安宁也多多少少发现了自己的变化,听力更为灵敏,就是自己大院子里的角落头安宁想要去听的话都能够隐隐约约听个清楚。整个人就像是沉淀下来,内敛的光华更让人觉得安和,倒是符合了安宁这个名字,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大姑娘现在不排斥安宁这个后娘了,来请安的时候还破天荒的叫了安宁母亲,安宁听了还是欣喜的。和前任留下来的子女处理好关系总归是好些的,安宁才不愿意给自己添堵。
只不过没想到给自己添堵的人很快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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