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只有人类才会有的苦恼吧?”
南看着手中的枪,喃喃自语道。£∝頂點說,
“不,只有善良的人类才会有。”尼尔森补充道。
两人面前跪着一个大胡子,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若是“恶棍”需要一个形象代言的话,他完全可以不用化妆本色出境。少了三根手指,有的是被子弹带走的,有的是他有一子喝大了,拉开保险却忘了丢手雷,但最普遍的法是这是他某一次上赌桌本金没带,用来抵了五十块钱。
波斯战团的双核正被团团围住,周围是几个从日本带过来的核心成员,外围看热闹的则是在当地收编的散兵游勇。
事情的经过已经问清楚了。
这个哈迪·礼萨,也就是跪着的大胡子,今天又像往常那样喝的烂醉,耍起酒疯来让原来跟着他的手下几个把他扶到来了绑着俘虏的帐篷里,命令弟看门。他自己则像是进了鸡窝的黄鼠狼一样,用一把五英寸的水果刀将六个被五花大绑的布里塔尼亚士兵全部抹了脖子。
这下动静大也不大,却正巧被路过的健儿听见了。看见把风弟紧张的神色,以及帐篷里面的动静,朝仓健儿顿时反应了过来。推开两人便冲进了帐篷里,却发现为时已晚,从动脉中喷出的鲜血已将整个帐篷内染的通红一片,犹如炼狱。健儿二话不掏出枪对准了礼萨的脑袋就扣动了扳机。最后一秒被几个人抱住了胳膊,子弹射偏,然后一路扭送到了南和尼尔森面前。
问清楚前应后果之后,南又让他们把那个还在着疯话的哈迪·礼萨也弄过来。
这家伙是整个收编团队里为数不多的会英语的家伙,却依旧废了好大力气才问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反正我也没两天活头了,这几个王八蛋不杀还能放了吗?”
这是他的原话。
没错,南并没有像大家隐瞒这次计划的成功率,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次自杀性任务。
礼萨这么做有他的道理,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又明显违反了黑色骑士团的原则。
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不杀弱者。
那几个人没有武器,毫无反抗能力。
违背这些誓言的人,都是黑色骑士团的敌人,都该杀。
更何况还是团员。
可战团之中有七成都是当地恐怖组织,再两天就是突袭的日子,这家伙又是他们的头头···阵前斩将这种事,自古都没什么好下场。
所有人都在等着南的决定。
南知道这些家伙虽然没素质没文化没纪律,但论悍勇,全世界也找不到几个像波斯人这么悍勇的人种。这种血液深处的狼性使得他们在听到三天后就是自杀性袭击的消息后彻夜饮酒高歌,感谢真主。
作为战士,他们是最棒的,亦是最糟糕的。
渴望着死亡,渴望着与敌人同归于尽,但若要追寻其根源,却又非对于自由的渴望或是对于名族独立的向往。
那是宗教在作祟。
真的有必要处决这家伙吗?
尼尔森皱紧了眉头。
反正也就这两天了不是吗?
如果因此而更这些收编的民兵产生冲突了,甚至跟当地人产生裂痕······
身边的南长叹一口气,命令道。
“政委,开始吧。”
“喂···”
“尼尔森,那是你的工作。你。”南冲着那个缴了健儿枪的民兵扬了扬下巴。“把枪还给他。”
对方迟疑了一下,健可不等他,抢上前一步夺回了副指挥送给他的,曾经帮他战胜过枢木教官的枪。
围观者们开始骚动了起来。
尼尔森又回头看了南一眼,却见对方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轻声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本黑色的指导手册,翻到了最后几页。
“‘行动中,由于团员本身原因,主观刻意犯下的不可饶恕过错,将由此章节中条款定罪。一切根据条款所作出的惩罚,都以总指挥作为负责人。无论由谁宣判,由谁执行。皆视为zero本人的宣判,zero本人的作为。以上。”
尼尔森用波斯语朗读道。
“哎呦哎呦,这里还成法庭了?”大胡子吃吃笑了起来,将两只手腕递了上去。“快,把我铐上!”
“哈迪·礼萨,你是否自愿参加黑色骑士团?”
“记···不清了?可能吧?”
着,酒气满满的打了个嗝,直喷在尼尔森脸上。
“入团时,是否有人向你阐明组织原则,以及一切违禁事项?”
“放屁!根本没有!哈哈哈哈!”
尼尔僧太阳穴嘣嘣直跳。
这个混蛋,难道没有任何自尊吗?!
“你是否宣誓遵守组织原则?”
“哈?”
“你是否在宣誓过后,刻意杀死无抵抗能力的,没有威胁到组织安全的平民或是俘虏?”
“他们摔倒了,摔在我的刀上了,关我屁事。”
“他们排着队摔的?”
“卧槽你怎么知道的?!”
大胡子惊喜交加,拼命的拍起了巴掌。一众围观者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尼尔森的脸黑的像块碳,正准备捣碎这王八蛋几颗门牙,身边人影一闪而过,南已经一脚大力正踹直中其面门,礼萨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力踹的在空中后仰转体一百八十度,趴在地上,痛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谢谢。”尼尔森向对方颔首致谢。
“不客气。”南表示体力活不适合你这种读书人。
民兵们先是一愣,看着地上生死未卜的老大,又缓缓将目光移回他们的名义领导脸上,眼神逐渐变得危险了起来。几个跃跃欲试的家伙已经将手按在了腰间。向中间聚集了过来。
“都!给我!滚开!!!”
礼萨噌的一声爬了起来,满脸是血,表情更显凶悍。
大步流星的走向尼尔森,几乎贴着对方的脸停下,隔着几公分的距离,像要吃人般的瞪着对方。
一撇头,吐出连三颗牙齿,咧嘴一笑,满口的鲜血顿时止不住的涌出来。
这畜生,到真是个狠角色。
“要杀我,就快动手。别磨磨唧唧的,像女人一样,还要找借口,读条款,宣判,你是要跟我离婚还是怎么着?哈?”
一把尼尔森推开,转身看向自己的手下们,用力挥舞着双臂。
“你们想干嘛?啊?想造反是不是啊?咱们头儿想让我死,那我死去不就好了吗?起哄是不是?都想干嘛啊······我问你们!都想!干!什!么?!!”
到底还是他的话管用,一句话就把那群味道血腥问的豺狼喝的怂了回去,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礼萨冲着健儿打了个响指。“那个鬼,来,这儿。”
着了自己的脑门。
健儿没理他,转头看着南,等待站团长的指示。
他们两人可能是这五百多号人中唯一不为对方煞气所动的人了。
礼萨的确是狠,即便在当地人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疯狗,但跟这两位一比却依旧不是一个等级的。
南冷冷一笑,也不鸟他,转身走进了帐篷。礼萨一挑眉毛,追了上去。。
“喂,不是要弄死我吗?怎么?你···”
“别再恶心人了。”尼尔森挡在他的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一口一个‘想杀你’什么的,礼萨先生,并不是全世界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想’去杀人。”
“的好听,那你做的又是什么。”
“杀人。”尼尔森干脆的承认到。“但我不会杀无辜者,不会制造没有必要的杀戮,更不会像你一样会因为杀人而开心。我看错你了···我看错你们所有人了···你们是我见过最自私的人,你们不配称自己为战士,你们不配保护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更不配黑色骑士团的团徽。”
“嗯···”
礼萨酒意熏熏的眯起眼睛看着尼尔森。
“听着···布里塔尼亚人···你···有见过被烧毁的村庄吗?啊?不是电视上的几个镜头特写,不是蒙太奇配上催情的音乐,不是展示几张孩子生前的照片,坟墓···你见过,真正被摧毁的村庄吗?啊?···一个人,站在废墟中间···空气中那种烤肉的味道,硫磺的臭味···苍蝇···无数的苍蝇就在你身边飞来飞去,像狂欢一样。停在你的脸上,眼睛里,以为你也是烤肉之一。胳膊,手指,有些可以辨认出来,更多的是像呕吐物一样的内脏碎片,砖块下露出半截腿,缺了几只脚趾,伤口中布满了白色的蛆虫···臭的发黑···你呢···碰巧又认识那脚脖子上戴的银链子···你想起来了···那是你送给女儿的十一岁生日礼物······告诉我···如果你看过这些东西···就发生在你身上,你会不会割开那六个畜生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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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德拉贡。
每接近那个地方一步,那些在脑海中回荡的声音就越发令人迷惑。
支离破碎的语言,犹如耳语,没有经过任何途径只接在脑海中发生。
亡者的低语。
生者的愿望。
思考电梯。
那是联通那个世界的唯一的通道。
那里有一切的答案。
脱离**,贪欲,人类所有劣根性的这些枷锁的束腹,再也没有了个体。“我”即使“我们”,因此“谎言”也失去了意义。
查尔斯在台阶前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头,凝视着那似乎永无止境的阶梯。
所有一切,都在台阶的尽头。
数十年的心血,只为回到人类本源。
不用再担心,恐惧,不用再害怕“他人”。不再有“语言”,不再有物质。
既是进化,亦是回归。
在那里,有永远的平静。
“和我话。”
查尔斯其实并没有开口,他只是凝视着阶梯的尽头,在脑海中展示了这种意愿而已。
尽头的光源中发出一声空灵的回响,像是往空谷的水潭中丢入一颗石子,又仿佛是玉器碎裂。
那是亡者对他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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