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夏和李毅一同陪着莫蜃回了王府,钟夏道:“王爷,卑职明白的心里难受,明日起就要开始准备大殓之仪,还请节哀罢。”
莫蜃沉声道:“本王明白,你们先回去,明日准备好了便来宫里。”二人躬身道:“是,卑职先行告退。”
便转身离去,待莫蜃回了府,却是湘宁侯在正厅。
她今日晨间便已得了消息,本想同他一起入宫,却没赶上,此时见莫蜃进来,满脸的哀恸之状,忙起身迎上去,泣道:“王爷,父王他......”
莫蜃已是疲惫不堪,径直走到了床榻上坐着,只垂着手,并不说话,湘宁侧在一旁,柔声安慰道:“您还有臣妾啊,臣妾是永远不会离开您的。”
莫蜃有些动容,伸手拥她入怀,道:“湘宁,是我这些日子冷落你了。”湘宁已缓缓落泪,轻声道:“不,臣妾只要能偶尔见上王爷一面,就已经很知足了。”
莫蜃叹了声气道:“明日你已王妃的身份随本王入宫,要为父王举行大殓。”湘宁柔柔的点了头道:“是,不论王爷去哪里要做什么,臣妾都会一直在王爷身边。”
此时的辞宁居内,微生正提了药箱子进来,见青离恹恹的躺在椅子,便让莲夜将她唤醒。青离揉了揉有些睡眼惺忪的双眸,见是微生,才起了身。
淡淡道:“微大夫你真是准时,日日都不忘给我送药。”微生将箱子放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锦盒,道:“夫人也不必烦心,下官知道你怕苦,特地制了药丸子来。”
莲夜上前接过,微生继续道:“只需每日夜间随温水嚼服即可。”青离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微生笑了笑,问道:“夫人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王爷呢?”青离脸色有些不悦的道:“我担心他作甚。”
他给青离倒了杯温水,青离接过将那药丸子吃了进去,确实不似那汤药的苦,反而还有一些清甜的香气。
他淡淡道:“皇帝驾崩了。”青离愣了愣,没想到还真是这样,她轻声回他:“我猜到了。”
微生又继续说道:“王爷马上就要继位了。”青离偏头望着窗外的湖水,道:“他是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可是我,却什么都失去了。”
今夜莫蜃没有再来辞宁居,却是让暗卫来通传,明日青离须得以王府平妃的身份同他一同入宫,为先皇举行大殓之行。
翌日,松蓝为青离备了纯白色的素服,青离依旧簪着那支红莲簪子,松蓝在一旁劝道:“夫人,今日的场合只怕是不要簪这样颜色的罢,不合规矩。”
青离却伸手紧了紧发髻,道:“我肯穿素服,就已经是极大的不易了,当日我爹娘死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松蓝难免讶异,问道:“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莲夜忙上前来,拉了松蓝的手道:“好姐姐,你就别问了,小姐和王爷的事儿,是根本说不清楚的,现在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松蓝只得点点头,但她适才若是没有看错的话,青离眼中明明是浓烈的恨意。
一行人行至王府大门处,莫蜃已和湘宁站在那儿了,看见青离踱步而来,湘宁面色有些惊诧,没想到莫蜃还是要带着她。
青离走至莫蜃身前,只静静站着,也不说话,莫蜃亦未搭理她,只命人抬了轿子进来,朝松蓝吩咐道:“好好侍候着她。”
松蓝应了一声,莫蜃便上了轿子,又将手伸向湘宁,她面色得意的转首看了青离一眼,便扶着莫蜃的手上了轿,青离却将头侧开无意看她。
皇宫内,满朝文物官员与**尽数女眷都一身白衣,齐齐跪在祭天坛下,莫蜃由老太监伴着一步步走上了天坛,青离此时与湘宁一同跪在下面,她却抬首望向了站在高处的莫蜃。
他手上握着银素制成的火把,点燃了祭台上竖着的黑木柴,散发出了蓝色的幽光,先皇的尸身就置在一侧,莫蜃接过明黄的纹龙金蚕丝缎面为他轻轻盖上。
满眼的悲戚都映入了青离的眼帘,他低头望向众人,却在一片素白之中,看见了青离那清澈的双眸正盯着自己。
发髻上的一抹红色深深刺痛了他的眼,莫蜃复又转身跪在了先皇的面前,重重磕了三声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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