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官府告状的妇人正是冯氏,她状告邹家人及张珏谋杀她的丈夫邹明诚。
听闻又是邹家,黄知县头都变大了,邹家怎就惹了这么多事?还全是大案。
冯氏在堂上声声控诉,邹明德无后,已同意收养她的儿子,本是件喜事,怎料丈夫邹明诚无缘无故这时候摔死。自己丈夫死得蹊跷,定是那窥视邹家财产的张珏下的毒手,请青天作主,严惩凶手,还死者公道。
黄知县听完诉状,既然关联人命,就得慎重查办,命冯氏退下,他自会派人查个水落石出。
王翊了解了案情大概,向知县禀道:“仵作已验明,邹明诚死前大量饮酒,不排除自己醉后失足摔落致死的可能。”
“张珏可能是凶手吗?”黄知县问。
“也不排除他杀,但可能性不大。以张珏的武艺,要杀人,需得从背后推人下楼吗?我若是张珏,要行此凶,早把死者弄出宅外,犯不着让人发现自己在尸体旁,惹人嫌疑。张珏第一时间出现在尸体旁并不奇怪,听见异响,出门查看是人之常情。”
黄知县头,“是啊!不过张珏为何要在死者身上擦掉手上的血?死者衣上有血手印,证明冯氏所言不虚,这行为可不是正常人的行动。”
王翊对此也无解。
“哎!”黄知县长叹,“这个张珏,自从他到了本县,本县就没太平过。”
哀声叹气之声也在邹家宅子里响个不停。今年是冒犯了哪个煞星,让邹家祸事不断?房子烧了,少爷死了,米铺也差经营不下去。总算有了好转,二老爷又死在宅里,他老婆冯氏不服,竟到官府告状。亲戚都反目了,难道是天亡邹家?
一些家人私下议论不止,因为冯氏主告张珏谋杀,张珏是不是凶手,成了个话题,但又不敢公开议论,张珏还住在此处,他的能力大家都知道,能以一对数十,惹不起。郭荆娘也严禁家里人议论这个,三番五次重申,谁要是敢谈论,就别想再呆在邹家。而家主邹明德则未有表态,但他的沉默也是种态度——即他相信张珏不可能杀邹明诚,邹明诚的死应是场意外,只是冯氏无中生有。
张珏则对此事更不便什么了,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不了拍一拍屁股,一走了之。官府可以冤枉他是凶手,但要抓住他,绝不可能。
他躺了屋上,作休息,这里安静,听不到那些声议论,又可以看到整个宅里的人在干什么,很是不错。几个女人在洗菜做饭,几个男人在挑水劈柴,郭荆娘在院里剥豆子,与几个女人闲聊着,这些都看得清清楚楚。就算危机重重,生活还是得继续,这就是平凡人的日子吗?
这种生活,张珏发觉自己从未体验过,他自出生以来就是在竞争与战斗中过活。就算是与他的好友燎,也是一种竞争关系,在学业上竞争,在战斗中竞争,甚至找女友都要竞争。身边的人既是朋友,也是对手,这是火王星的生活方式。如今远离了火王星,这种生活方式似乎也远离了自己。这是个全新的星球,生活节奏缓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战争之忧,无竞争之愁,靠双手劳作创造养活自己的物资,而不像火王星人那般,整日想着要到哪儿去掠夺能源。火王星人要生存下去,必须需要大量能量,而这些无法再生,无法用劳动创造,就只能向别的星球讨要了。
张珏甚至觉得有些羡慕这种自给自足的生活了。这也是他没有与熊宝一起离开,而选择留上的原因之一,安定的生活状态,他想要体验,但可惜,自己永远无法融入其中。
远远看见有个熟人走来,张珏坐起了身子。郭荆娘也看见了,打了声招呼,“这不是王提刑吗?好久没来了。”
“忙啊!没空闲聚了。”王翊笑道:“要不是为公事,也没空来你们这里。案子一个接一个,一个大过一个,我却毫无寸功,英名都快扫地了。”
郭荆娘呵呵笑得悦耳,“你是成都的提刑,却在名山查案,仿佛都是我们名山的提刑了。”
“可不是吗?一日破不了案,一日回不了成都,就跟外放了一般。”王翊无奈地自嘲,“我来找张兄弟,他在哪儿?”
“张大哥!”郭荆娘向屋喊。
张珏已从已屋跳下,“我已听见了,公辅为此事才来找我,做兄弟的只觉得扫兴。”他摆了摆手,故意道。
“看贤弟的,愚兄知错了,来日定请贤弟吃酒。但今日,我们还是得先办公事。”王翊请张珏屋里谈。
关了门,张珏直了,“公辅兄找我是为了冯氏吧?”
“当前也就这件公事与你有关。”王翊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你不用紧张,冯氏虽告了你,其实并无真凭实据,不然官衙早把你抓进牢里。”
“公辅兄,这事我真冤枉。我赶到时,邹明诚已经倒了地上,冯氏硬是我推她丈夫下楼。”
“官府知晓的,贤弟不用急了,”王翊劝慰道,“只是有疑无法清,以至不能给案子一个定论。”
“什么疑?”
“邹明诚的衣服上有个血手印,可是贤弟的?”王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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