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自小就跟随天衍道人修行大衍神算,参悟天道,心性淡然,视万物变化皆为天道,只尊天道,等闲不插手外物运转。
是以他虽然看出那老者病患,却依旧面色淡然。
那老者强忍着痛苦,到了天衍身前,微微一愣,显然惊异于天衍道人祖孙的衣着打扮,接而他便忍着体内疼痛,出声道歉:“这位——老先生,是我们冲撞了,对不住!”
接而老者转身向着适才那少年人厉声喝道:“定清!”
那被唤做定清的年轻少年随之鞠躬道歉,面上都是惶急后悔之色。
道歉之后,老者的头微微一点,接而低声道:“我等先且告辞!”面色越发难看。
言罢,那中年人转身便飞奔而去。
看着那几人飞奔而去的背影,天启心头忽然一动,不知为何,竟然窜出了一个念头,不忍见那老者如此。
他尊天数,体心性,凡事随心而为,无有羁绊,也不思索为何会有这等念头,却是轻轻拉了一下天衍道人的袖子,低声道:“祖父,这老者当得一救!”
言罢,他便默不出声,只是看着天衍。
天衍一愣,他对天启了解颇深,晓得这孙儿一心求道,只尊天数,虽然没能达到视万物为草木枯石的境界,却也等闲不为外物羁绊,此刻怎会忽然生出这等念头,要插手他人缘法?当真古怪。
他内心思索间,再看一眼天启,见天启依旧那般默默地看着他。
天衍道人不禁微微苦笑,他从小修行的就是这大衍神算之道,至今已是五百余年,知晓万物变化自有玄奥,轻易影响变动不得,所以向来只是清静修行,等闲不愿干涉外物,任他外人生死轮回,尽都不过是天道变化之中的沧海一粟,不值一提。所以按着一向的心境,他自然是不会干涉这凡俗事情,不过此刻见了孙儿那等目光,他也只能苦笑着点点头。
天衍迈出一步,等步子落下之时,已到山脚之下,而天启虽然不懂道门缩地成寸的法门,却也有自己的神行本事,脚下一步也随着天衍道人,到了山脚之下。
不多时,先前那几人也都行到山脚之下。
猛地看见天衍道人祖孙,那几人都是一愣,晓得今番遇上了高人,心头都是一惊,不知是不是刚才晚辈的言语得罪了这两人,是以这两人前来阻挠。
“暂且停下脚步,听我一言!”天衍道人脚下一动,便到了那几人的眼前,天启自然跟在祖父身后,他私下里再打量了一番那面带痛苦的老者,心头总觉得跟这老者有些缘法,也正是因此他才会生出救助的念头,否则按着他的如水心性,哪里会理会身外闲事,去干涉那天道变化?
那几人看着天衍脚下步法如此神通,再一愣之下,都定住了身子,谨慎得看着天衍道人,天启一直跟在天衍身边,他们倒没有在意,只道是被那道人带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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