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身子一颤,向来带笑的脸上头一次表现出了明显的厌恶。他伸手将苏若搂回怀里,直接装作没听到,修长的身子几个起落,便回了自己院落,随手打开防护阵,把追来的江微雨扔在了外面,任她怎么哭喊都当没听到。
苏若鼓起双颊,气哼哼的说:“一年时间已经到了么?”
“嗯。”对于某些恩将仇报还没自觉的女人,白祈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
“我去揍她一顿,揍得她不敢再来试剑峰!”苏若捏紧小拳头,气鼓鼓的就往外跑。
白祈被她逗笑了,长臂一伸把她抱回来,见她鼓着双颊像只小松鼠似的,好笑的伸手戳了戳,换来她的怒目相视,连忙低头亲了亲,“对于讨厌的人,不用为他们费心思,只要当他们不存在就好。”
“是这样么?”苏若眨巴了两下眼睛,她是纯粹的暴力主义者,奉行一力压十会。可是白祈不同,他这人看着温润如玉,一派谦谦君子的风范,却是从骨子里透着疏离和淡漠。面上虽然常常挂着笑,却一直在用笑容来隔开距离,真正能得到他认同的人,少之又少。
白祈笑得极为温和,将她抱坐在膝上,把玩着一双白玉小手,淡淡的说:“阿若不觉得跟她计较太浪费时间么。”有打架的时候,不如跟他一起入定、练剑,或者像这样,老老实实的让他抱一会儿也行。唔,未婚妻太小,也挺纠结的,她压根就不开窍么!
苏若刚开始不大自在,从她十岁过后,再没这样被白祈抱过。不过,没一会儿,她的注意力就被白祈的话吸引过去,一双小手还得寸进尺的揽上他的脖子,咯咯咯的笑得极为开心。
院中的江微雨被白祈冷漠的关在院外,不由得哭倒在地。正在她极度悲伤之时,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扶起,拥入灼热的胸膛。
“师弟。”江微雨抱着张启,哭得梨花带雨,而张启一脸疼惜的为她拭泪,嘴里喃喃的道:“我在这,我在这。”
不远处来找苏若的纪晓和桑巧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纪晓拉了拉桑巧,木木的问:“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桑巧摇了摇头,“不知道。”
要说江微雨和张启得从江微雨因白祈受伤之事被师祖冲虚子关入了静心崖说起。她那时一面惦记着白祈的伤,一面又为自己委屈,偶尔想到苏若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
西昆仑的静心崖与北昆仑的问心崖、南昆仑的洗心崖同为三地处罚弟子之处,只是北昆仑的弟子比较彪悍,硬生生的把处罚地变成了练功地,长年人满。
既是处罚之所,条件肯定恶劣,江微雨不说娇生惯养着长大也差不多了,进入静心崖之初,百般不惯,常日哭泣。也多亏了她是水灵根,才没脱水。后来,她师弟张启偷偷的摸进了静心崖来陪她,还费尽心思讨她欢喜,常常为了她的一个笑容,就欣喜若狂。
好景不常,张启的事行为被发现,他被师傅带了回去,静心崖上又只留了她一人。她惶恐,却又想着张启的话,要借着这段时间好好磨练自己,尽快提高修为,下次她便可以保护白师兄了。
一个人在静心崖的日子异常难熬,灵气又非常稀少,常常打坐入定半天,修为也没有多少增长。在她最孤寂的时刻,张启又一次奇迹般的出现在她面前,看着他阳光般的笑,江微雨觉得自己的天空慢慢的染上了他的色彩。脑中白师兄的脸在慢慢的模糊,而张启的笑却越来越清晰。
江微雨非常害怕,她一直喜欢的人都是白师兄不是么?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关注别的男人,尤其那个别人还称不上是男人,只能算是个男孩。他长得再高、行为再成熟,也改变不了他今年才十三岁的年纪。那一瞬间,江微雨居然有些自卑,自己居然比张启大了十来岁。
正是这种心理,让她对张启忽远忽近,忽热忽冷,可无论她怎么对待张启,他始终对她笑得如此温暖。直到一年期满,江微雨满腹心事。她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白祈,一再的告诉自己,白祈才是她的最爱。匆忙而去,落莫而归,白祈已经下山。张启这时不顾一切的跟她表白,说是他一直都喜欢她,那么悲伤的哀求她,让她看他一眼便好,别无他求。
江微雨的心在纠紧,在彷徨,挂着白祈又无法对张启的一往情深而无动于衷。她心乱如麻,借着修炼为借口,日日躲着张启。在他无奈的离去之后,又偷偷的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落泪。
时间长了,张启似乎真的对她死了心,不再来找她,而她也找不到他。偶然间听到师傅名下的记名弟子们说起,南昆仑守阳真君的爱徒沈佩兰跟张启走得很近,两人本就来自同一个地方,关系向来很好。江微雨心中又酸又涩,比当初听说白祈有未婚妻时还要难过。
她一时没有忍住,冲去找他,却发现落日亭内,相对而坐,笑得格外畅快的两人。江微雨挑剔的看着沈佩兰,这个在昆仑新一辈弟子里,非常有名的姑娘。她不过是清秀而已,一点都没有自己漂亮;又只是木火双灵根,不像自己是单水灵根;修为不过是筑基初期,自己都是筑基中期;听说她家里只是平常的农户,自己可是修仙世家的小姐,就算不是嫡女,却也是家中资质最好之人,母亲更是父亲的最爱。
无论怎比,江微雨都觉得自己比沈佩兰好多了。正在嫉妒的她,突然反省过来,她爱的人是白师兄,该嫉妒的也是苏若才是,怎么能看沈师妹不顺眼睛。心情极度复杂的她,并没有发现,张启看她的目光中带得得意与志在必得,而沈佩兰却满是嘲讽与同情。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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