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玄龟攻击力不高,却善于防护,甚至可以暂时助人隐匿行踪。不过雀斑青年的这只二级玄□□上独角还只是黑色,尚未进阶成赤角或者金角,法力浅薄,隐匿只能维持盏茶功夫,算是比较鸡肋。莫辰这次来云翠峰本来是想看一眼那双修之人,确认他无恙便离开,为了谨慎起见,才将玄龟也带上,不料此时却真的派上用场。
在十几名筑基修士的主持下,广场上炼气弟子已经开始结阵施法,八方阵列灵力集聚,金木水火土五色灵气浓稠得几乎肉眼可见,如万屡丝带向阵中祭坛注入。莫辰知道若他再不行动,等固本培元阵完全催动,就没那么容易潜进去了,因而不再迟疑,令独角玄龟使出隐匿敛息之术,被凤翎兽翅膀一携,化作红色遁光直向祭坛飞射。
祭坛距离莫辰藏身的大鼎不过数十丈,想是为了施展培元阵法,祭坛本身并未布下禁制,因而只眨眼间莫辰便到了祭坛内,悄无声息,神鬼不知。
祭坛之内是空旷的大堂,玉石砌成的四壁燃有火把,火焰顶端呈现紫红之色,一看便知是特殊灵火,将堂内照得通亮。大堂正中的玉床,那叫宁远的白衣长老正安静躺在上面,神色安宁,仿佛并未受伤,只是陷入沉睡。玉床四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摆着七盏古灯,呈北斗拱卫之势,乃是用来锁魂吊命的七星还生灯。
莫辰此刻的面色并不好看,他的双眼微眯,正阴沉盯着大堂内一人。他刚才之所以知道有人偷偷进了祭坛,完全是因为那人用了一件玄龟壳制成的法器,隐匿之术神妙无比,连祭坛外那四名金丹修士都没有察觉,却被他袖中的独角玄龟感应到。此时见这人身前悬浮一面褐色盾牌,发出土属性灵光,将他周身罩住,便已经猜到那法器正是玄龟壳所制,能隐藏身形和灵力。
莫辰看不清他长相,也看不出他修为,但却一下打起十二分警惕,因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人的修为应该不下于金丹中期。
此时,金丹修士正站在宁远的玉床边,低头看着他,忽地怪笑一声,开始自言自语。
“呵呵,真是想不到,我们天纵奇才无所不能的宁长老,也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就这么如废物般躺着,生死任由他人操控。”金丹修士声音冰寒嘶哑,透着一股扭曲的兴奋之意,听得人如蛇蝎在背,毛骨悚然。
“你我出身同族,年龄相仿,可是我却处处被你压制一头,不论是本家还是宗门,有什么好处都要先可你享用,就连心上之人的眼中也只有你。在外提起青鸾山宁长老,人们想到的也只有你!即便如今你变成这副德行,门内也不遗余力耗费灵石灵药,只为给你吊着一口生气!哼,凭什么?凭什么!我结成金丹不过比你晚了十余年,纵览修仙界,也算天资卓绝,又哪里比你差了?为何人人眼中只看到你宁远,只记得你宁远,却看不到我,记不得我?为何我终其一生,都只能活在你的阴影之中?永无出头之日!”
这金丹修士也不知将这番话压抑了多久,此时竟越说越激动,像泄愤般,对着玉床上毫无知觉的人低吼,周身灵力波动起伏。
此时祭坛外面的法阵正催动到关键时刻,那源源不绝注入祭坛殿体的灵力似乎达到承载极限,只听轰然一声震响,玉床四方二十八盏古灯齐齐一灭,床上之人忽然痛苦蹙起双眉。莫辰心神一震,竟觉元神中那件法宝与宁远的联系有了一瞬间的断裂。他大吃一惊,一时间竟以为宁远就这么咽了气。
而就在这还魂灯灭的同一时间,正对着玉床上方的祭坛宝顶,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灵光球体,携雷霆之势猛地向下砸下,眼看就要将玉床笼罩其中。
这灵光球闪耀着五色灵波,正是外面固本培元阵所吸取的五百余修士灵力,经阵法转化,已有固魂还生之效,莫辰几乎能感应到,当那光球逐渐向宁远靠近时,他元神中的法宝隐约可以重新和他建立感应。
显然,这灵光球便是固本培元阵阵眼所在,而宁远生死,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就在五色灵光球即将触碰到宁远时,旁边的金丹修士却突然发出一声丧心病狂的大笑:“哈哈,宁远!你金丹已碎,此生都不可能再结丹,就算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就和你那宝贝狐狸一起死了的痛快,你说是不是?来,让本长老送你一程!”
说着,金丹修士袍袖一拂,一掌向宁远拍下!
“啊!”
一道红光闪过,金丹修士惨叫一声,急忙缩回手,可他毕竟毫无防备,就算反应再快,也难免被那红光所伤,鲜血自掌中滴落,而他却毫不在意,只暴怒地环顾四周,大喝:“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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