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李君则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躺着,他温柔地抚摸她的脸,贴在她的耳边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觉得浑身如同蚂蚁吞噬一样难受,闭着眼睛开口,声音也变得沙沙哑哑:“李君则,我会不会这么死掉了?”
“不准胡说八道,你不会有事的。”
等到了家里,他把她放到了床上,试探地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才意识到她发烧了。他连忙出去买药。
大夫叮嘱道:“伤口要清理,之后早晚两次涂抹这管药膏在伤处,不能耽误,等结痂脱皮了才上药的话,很有可能就留疤了,不好看。”
回去以后,他把面巾叠好,用冷水沾湿覆在她的额头。紧接着就要替她处理身上的伤口。
李君则本来想让袁来过来,可是一想,上一次的见面并不愉快,她未必肯来。他又不愿意让不知情的外人看到何杏这样的情状,几番思量,直接自己动手把她身上的衣服给剪开,小心地把粘了血的布料拿下去,在伤口处用酒精清洗。
她有些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李君则蹲在床边小心地替自己上药。
何杏口齿不清地说:“不用麻烦了,就这样吧,过几天就会好了。”
“那就会留疤了,你一个女孩子全身都是伤疤,小心以后嫁不出去了。”
她脸红:“我自己来,男女授受不亲,你……你还是回避一下。”
李君则被她逗笑了。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挑了挑眉毛看着她:“你还有力气吗?后背的伤口怎么办,你自己看得见吗?”
“那也不要你帮我。”
“晚了,该看的地方不该看的地方我都已经看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何杏稍稍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结婚。”李君则握住她的手:“你跟我,我们两个做夫妻。”
“这怎么能行?结婚这种事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还要经过组织里的批准,怎么能这么草率地做决定。”
李君则把药膏挤在手指上,绿色的透明胶体被他轻轻地涂抹在她肩膀的伤处,何杏觉得清凉舒适,鼻息间隐隐有薄荷香。
他的声音也是这般的清凉入耳:“你父母双亡,我母亲早逝,即使父亲健在,于我而言也如同没有一般。至于媒妁之言,何杏,你我有天地为媒还不够吗?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你的上级同意,这点你放心,我会去找陈旭让他向你们组织里申请,他们不会为难我的。”
她竟然无言以对,隔了一会儿才低低地说:“可是我还没有答应呢。”
“你?”李君则又笑了,他俯身下去,嘴唇就靠在她的眉眼边上:“你大概是已经暗恋我多时了吧,我可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呢。”
“我没有。”她羞得脸蛋通红,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李君则见她把头埋进被子里,憨厚可爱,可是又这般羞涩,不肯正面看他,只好像哄小孩一样地哄着她:“好好好,你没有你没有,是我暗恋你好了吧。”
等他帮她敷了药,何杏才肯把脑袋露出来,不过她还是十分难受,伤口发痒,她想用手挠一挠,被他制止住了:“忍耐一下,不要碰那些地方。我等会儿会去一趟傅家,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拿过来。”
她叹了一口气:“这次恐怕傅先生连你都要怪罪了,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突然,他大概要恨死我了。”
他站在边上,毫无征兆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你何错之有?又不是你告的密,一定是我自己哪里做的不小心,惹得他怀疑了。”
李君则在心里无声地说了一句:“是我告的密。”但是他永远都不会把这一切告诉她的。
“以后你住在这里,住在这个房间里。”
“那怎么能行,我怎么能跟你住在同一间房里。”
“哦,如果你想那样的话我不反对啊,虽然我的本意是我住在隔壁客房。”
何杏每一次都被他的玩笑话捉弄的不好意思,她想笑,可是又忍不住难过起来:“你哥是不会放过我的,我再落到他手里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我是见过背叛过他的人的下场的,那些人最后都没有活命。”
“你放心,谁都不能把你怎么样,只要有我在。”
她喝了退烧药,困意涌上来,很快眼皮开始打架,闭着眼睛睡了。李君则替她把额头的毛巾换掉,看着她孩童般美好的脸蛋,没有忍住,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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