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出不久,赵文就接到了薛长荣的电话,说赵处长调研回来了,有些事情要给处长汇报一下,看处长能不能安排?
赵文对薛长荣这个女人的感觉有些含含糊糊,就像是车子上加的齿轮油,说有用,她是纪委监察厅的副厅长,说没用,好像自己现在还真的有些用不上,齿轮油又不同于发动机的润滑机油,更换的频率要小的多,这完全就是一种隐形的投资,可能未来的某一天才能派上用场。
可是,到底谁是谁的投资?谁又在利用着谁?
不过,薛长荣对自己的目的倒是很明确,要借助自己扳倒陈克山,自己的好处,就是短时间里得到了两个女人的身体和一些财产。
自己需要吗?好像是不需要,而接纳薛长荣的根本的原因就是来到赣南省委后,身边能用的人是零,自己急着找同盟罢了。
可是陈克山是那么容易扳倒的吗?一个省*部*级官员,是你想将其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话,薛长荣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就是眼下,如果处理不好乾南的事情,陈高明的去留,都是一件让人费尽心机的事情。
就如同一棵树,人们眼中只看到了树杆和树冠,也许这棵树在人们的视野中是幼小而迎风婆娑的,但是没人多想这棵树在地表之下的根茎又会是多么的盘根错节。
也许,这棵树只是某一棵大树的树根从地下冲出地面,衍生出来的一个子树杆,你这会要是砍了这个小树,大树会答应?大树会不疼?大树会容忍?
谁又知道种了这棵大树的人又是哪一位。而种大树的人的后台,又是谁?
要是每个在官场混的人,大家彼此都清楚了各自的后台背景,那样,就玩得没意思了。模棱两可稀里糊涂的,这样才能锻炼人。
就像打击敌人最有效的方法是消灭对手,可是在官场上直接的让对方**消失,那样会犯了大忌,那样,就不是在做官。而是快意江湖,是黑社会,是赤*裸*裸的战争。
通过某些事情的酝酿和蓄谋,大家运用可以接受的手段打压对方,斗智斗勇,使对方接受自己的条件。权衡利弊之后对自己俯首称臣,自认失败,这样才是官场,这才是官场斗争的规则,否则,雇佣杀手直接灭了对方,对方难道就甘愿被杀?肯定会实施反击。这样下来,双方就如同战场肉搏一样,刀刀见血,活到最后的那个胜利者,估计也就是个缺胳膊少腿的货色,他自己也存活不了几天了。
没有人敢说自己的屁股下从来没沾过屎,没人敢说自己做人从来就是干干净净的,要是没有一个墨守成规的潜规则的话,随便的查一下问题,在赣南。能存留下来不被罢官的官员,可能就一个都剩不下。
这就是一种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平衡,一种官员们都要遵守的规则。
政治就是讲究平衡,在斗争中寻求平衡、在斗争中互利,除非一方将另一方逼的走投无路。没有人会甘愿鱼死网破,那样,到了最后,不讲究规矩的人,是不能被容忍的,结局也会很惨的。
所以,很多出事的官员即便最后倒了台,他们享受的待遇,也是不低的,这,就是一种优待,就是对于此人识时务讲规矩知道进退的一种安慰和奖赏,同样,这些出事人的家眷也相对的会过得惬意一些,否则树倒猢狲散,其结果可想而知。
既要为了达到目的前进,又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要将对手逼的太急,做到进退都有章法,凡事都有回旋商量的余地,那样,才是政治上的成熟。
事实上,一个当官的被剥夺了官位,就如同农民丧失了土地,工人丢失了工作,打击已经是致命的了,而且,农民丧失了土地还可以做别的,譬如打工,工人也可以再就业,还有一条活路和希望,当官的要是丢了官位,就已经是给他们宣判了死刑,你要让他人生从新开始,去做工,去挣钱,那无异于比杀了他还难受。
所以,牵一发而动全身,兵者诡道,官者,简单的说就是权衡利弊,就是搞平衡。
今天赵文的心情很不好,他其实知道自己为什么满腹的怨气和愤懑,可是只能忍着,所以直接给薛长荣说正忙着,待会联系你。
本想着罗炳兴给魏红旗的汇报简短了,可以节省时间自己单独的清静一下,可是没料到魏红旗却给自己说了很多。
赵文仔细的回忆着魏红旗给自己说的那些话,仔细的回忆着魏红旗的语气和说话的姿态,领略着他说要表达的意思。
“魏红旗看来经过这两个月的观察,觉得我表现还行,否则,他不会今晚给我说那么多。”
“这就是一种态度。”
“从这次巡查结束,自己算是真正的被魏红旗说接纳了。”
罗炳兴看赵文轻轻的皱着眉,挂了电话,于是从包里拿出那个訾红升的黑皮本说:“你看看。”
赵文看了一眼罗炳兴,摇头说:“还是罗叔叔掌握就好,我就是书记身边的秘书,别的也不好插手。”
说着,赵文又看了罗炳兴一眼:“再说,下面的人,我也不熟。”
罗炳兴将黑皮本又重新的放了回去,心说这个赵文倒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怪不得魏红旗能看好他。
訾红升一个镇长,能够接触到的人,陈高明这位市委书记估计就是顶着天了,陈高明既然已经有了案底,赵文觉得了解这个本子里别的记载,也没有必要。
过了一会,车子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罗炳兴拍了一下赵文,然后头一点,赵文有些莫名所以。看了一下外面,见到一片住宅区,里面好像都是复式房子,比较气派。
但是罗炳兴什么都么说,车子继续往前走。到了一个宾馆,直接进到了后院,看起来这里很幽静。
赵文这次又要下来给罗炳兴开门,罗炳兴却自己已经出来了,带着赵文往宾馆里面走。
一会就到了一个房间,里面的人打开门。赵文就笑了,门里的是蒲春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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