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留娃骂说:“你不要命了!疯子,都是疯子!”可是宋秀娥却没有听见,她盯着赵文的身影,忽然大声喊了一句:“抓到了!他抓住了!快,你们快拉绳子!”
赵文果然已经抓住了那个溺水的人,那人全身光溜溜的,好像一件衣服都没穿,这人在河里泡的时间久了,伸手摸到一个人的身体时,本能的紧紧抱住了赵文,一丝也不想放松了。
赵文将这人用绳头从头顶斜穿过去,又从肩膀套过来,可是这人死命的抱紧了赵文的腰,让他怎么都使不出力气,两人在浑水中转着圈,像是颠簸的稻草,随时都有可能被吸进水底。
这样的纠缠让赵文有些窝火,他嘴里呛着水大声的叫道:“不想死就松手,快你妈的放手,别耽搁老子升官发财娶媳妇!”
但是这人哪里能听得见赵文的话,赵文气急,张嘴在这人的肩膀上咬了一下,在这人吃疼的时机赶忙将绳子从这人的胳膊套了过去,终于将这个思维已经被水泡的模模糊糊的人和自己绑在了一起,然后就朝着岸上猛挥了一下手。
宋秀娥将赵文救人的情景完全看在眼中,她喊着让孙留娃和司机拉绳子,自己也拼命的拽着绳子,几经波折,终于将赵文和那个落水的人拉上了岸。
赵文躺在岸边,任由宋秀娥几个将自己绑在身上的绳子解开,他喘着气看着眼前的宋秀娥,无力的笑了一下,然后坐了起来,看着河水,半天猛然说:“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哈哈哈哈……”
宋秀娥看着浑身湿漉漉的赵文,关切的说:“你赶紧上车暖和一下,怎么还在这里背起诗了。”
孙留娃横了赵文一眼,嘀咕了一句:“神经病!”
几个人都没有想到被赵文救上来的是一个几乎不着寸缕的妇女,她大概有三十来岁,只在身底下穿着一件红se的农村人自己做的裤衩,由于水的冲击,裤衩这会半吊在髋部,露出白白的屁股,这女人这个时候还昏迷着,孙留娃和司机将这个她抬上了车。
赵文步履蹒跚的上了车,他将外套里面的东西取出来,让宋秀娥将外套给车上的那名半裸的妇人盖上,然后打开了热风,过了一会,才感觉好些。
到了岔里村口,李桂枝在路边等着,见到赵文就吃了一惊,问:“赵乡长,你这是怎么了?”
赵文让她上车,说:“村卫生所在哪里,救人要紧。”
李桂枝这时才看到车后面还躺着一个人,问:“这是谁啊?哦,宋主任你也在啊,村卫生所在村委边上,往前一直走……”
赵文开着车,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然后说:“待会将这个妇女送到卫生室后,你和我一起,还有宋主任,将孙留娃和他的妻子送回去,你们张支书去哪里了?怎么没见他?”
“张支书和张乡长一起去上游视察河岸去了,他走的时候交代我等你,哦,村里已经安排好了,孙留娃生产队的队长在他家等着他。”李桂枝回答着赵文的话,仔细的审视着车后的妇女,然后说:“呀,这是岔里河上游的那户人家,就是这回水库移民中最后一户在拆迁书上签字的那户人家的媳妇,她怎么就落了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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