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济显道:“阿蕙,今儿这日子好,都在休息呢,二叔也去你铺子里瞅瞅。”
“那最好不过了!”姜蕙笑道,“二叔一去,旁人定会买上一些的,谁叫二叔是个好官呢,百姓都敬重您!”
这可不是讨好,姜济显的名声是不错,他办案公正严明,自从来了宋州,已经抓了好些盗匪,便是有些陈旧的冤案也能得以昭雪。
姜济显被侄女儿一夸,也笑开了。
众人前往仁心堂。
刚下车,姜辞就给她戴上帽儿:“人多,别被瞧见了,一会儿好些公子来,你看堂姐堂妹都戴了。”
姜琼撇撇嘴儿:“阿娘千叮嘱万叮嘱的,能不戴吗?还是宝儿好!”
姜照道:“宝儿也要长大的,你嫉妒什么?你小时候,还满山跑呢。”
姜蕙哈哈笑起来。
姜琼伸指给姜照来了一下。
两个人是龙凤胎,姜琼比姜照早了一会儿出来,便是姐姐了,但姜照也不把她当姐姐看,两个人常没大没小的。
外面爆竹声已经震天。
是姜济达去命小厮放了。
因一早就有的消息,知府大人的侄女儿要开药铺,是以好些人早早就来了,有好奇的,有来讨好的,也有确实来买药的,还有应天书院的学子,十分的热闹。
姜照出去招呼,请着进来,铺内设了吃食点心。
两个伙计也早准备好了,都是有经验的,与客人介绍药材。
宁温姗姗来迟。
姜辞这时才看到坐堂大夫,不由吃了一惊,与姜蕙道:“这么年轻?”
怕他资历不够。
姜蕙道:“新铺子到哪儿去请名医啊,先开起来再说罢,以后总有机会。”
姜辞一想也是,现回春堂霸占了好几个呢,妹妹又不懂开铺子,能指望多少?他看着姜蕙叹一声,以后还得他多操些心,姑娘家,总是没有那么周到的。
他这妹妹,原本就该老老实实等着嫁个好人家嘛!
对姜蕙开铺,他现在都有些不满。
这一日,药材还是卖出去不少,不知道是不是看姜济显的面子,挣到了二十几两银子。
可把姜蕙高兴的。
要是每日挣那么多,一个月可得好几百两呢。
当然,那是白日做梦。
过得几日就少了,一天才得两三两银子。
她正发愁的时候,回春堂出事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姜蕙头一时间就去问姜济显。
姜济显奇怪。
姜蕙眨眨眼睛:“二叔,回春堂倒了,我这仁心堂就有希望了啊!”
这鬼丫头。
姜济显笑道:“有人告回春堂的药有假,现还在查呢,不过回春堂这么些年的口碑,不是那么容易倒的,你莫指着这个,好好做生意,脑筋别想歪了。”
姜蕙虚心接受,但还是提供了一条线索:“听闻掌柜嗜赌,输了不少钱,所以才会卖不好的药材。”
“哦?”姜济显还不知道这个,闻言点点头,“好,我会叫人去查一下。”
姜蕙高兴的走了。
不过回春堂的掌柜颇有人脉,这案子查了好一阵子,铺子也没有查封,姜蕙这日在仁心堂跟宁温商量。
“要不要事先与那几位名医通通气?不然被别的铺子抢去了。”她立在案前,歪头看着宁温。
宁温在写方子,他这人很奇怪,总是没看病呢,就把方子事先写好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能对上号的。
宁温抬眸看她一眼。
她有些焦急,好看的秀眉微微拧着,一双春水似的眸子含愁,鲜艳的嘴唇也不似平日里那样翘起,叫人看着,恨不得也要替她的事情担心。
宁温一笑:“我已经去说过了,马大夫说考虑考虑,钟大夫要告老还乡,他年纪大了。至于李大夫,他是墙头草,胆子也小,一听我说知府大人,立时就同意了,明儿就来。”
姜蕙差点蹦起来,欣喜道:“太好了,李大夫一来,来咱们铺子看病的人定然会多。”
宁温嗯了一声:“还是怪我医术不精。”
“你已经很厉害了,只是那些人不知道。”姜蕙忙道,“你前几日不是医了一个妇人?她得肺痨的,那不是容易治的病,如今那妇人都好一些了,我回去说,家人都说你医术高妙呢。只等以后看得病人多了,你的名声自然就会起来的。”
她说话的声音很是丰富,高兴的时候里面好像掺着蜜,忧愁的时候很娇弱,鼓励人的时候,声音又很温和,像是春风,像是丽日。
宁温眸中满是笑,忽然伸手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就是这么糊弄我,才使得我来你这铺子。”
不然,他兴许早不在宋州了。
姜蕙吓一跳,可宁温这一指虽然突兀,她却并不讨厌。
那是上辈子救过她的人,不曾要任何酬金,他救了她,潇潇洒洒的走了。
她心里知道,宁温是个好人。
她正当要说什么,宁温却抬起头道:“有客人来了。”
姜蕙回头一看,只见门口立着一人,深紫色的夹袍上银光点点,好似黑夜里的星星,他一张俊颜世间难寻,衬得这铺面好似都亮堂起来,真正印证了一词,蓬荜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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