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想要什么赔偿?”是她们理亏在先,即便不喜这年轻男人咄咄逼人的行为,但好女不吃眼前亏,董赟又后退了一步。
孰料这年轻男人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倒更过分。
“打断她一条腿,爷便不再计较放你们走。”
“怎么可能!”董赟拦在紫竹前头气道。
年轻男人摆摆手,示意跟随他的两名仆人,“还不快动手?我只要那丫头的一条腿,至于这丫头的小主人,你们看着办吧。”
两名大汉得了指示,捋起衣袖便要来抓紫竹,紫竹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紧紧捉住董赟的衣衫,抖着声音道,“姑娘救我。”说话间,大汉已然扯住了紫竹的双臂。
此时甲板上围了许多人,大家对这年轻男子的做法皆不赞同,只惧于男子的阵仗不敢上前管闲事,一时间围成一圈指指点点。
正互相拉扯间,董赟不小心被其中一名仆人推歪了身子,她下意识的抓住旁边的东西稳住身体,不想却因动作太大,反倒等于是推了旁边的人一下,电光石火间,原本靠在甲板上的男子始料不及,惊叫一声,一个倒栽葱头地掉进了河里。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那两名大汉早傻眼了,跟着跟着惊叫了一声“公子”,来不及作他想,纷纷跳入水中救人。
船上围的全是看热闹的人,大家先是惊了一下,而后看着河里挣扎的几人,哄然大笑起来,见董赟主仆二人被推搡摔在地上,伸出援助之手,将她二人扶了起来。
这个时候,那男子家的两名大汉也将他们的主人救上了船。
“这都怎么回事,闹腾成这个样子!”
董赟正要扶着紫竹进船舱,船舱内迎面朝她们走来一人,董赟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对上了一双乌沉沉的眼睛。她稍稍一愣,仔细打量他一眼,见此人身材魁梧高大,整张脸大半都被大胡子遮挡住,露出的皮肤层古铜色,着了一身深蓝色丝绸质地长衫,气质沉着,不怒自威。
那两名大汉显然是畏惧于他的,缩头缩尾的站在那里不敢不说话,皆垂眼偷偷看向正在呛咳不停的小主人。
这小主人打小生在北方,不识水性,被宠养长大,竟养成了什么事都要顺着他的性子,一个不小心惹到他,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像今天这样,被一个半大姑娘推了下去,硬是吞了几口运河里的水,这会儿也不知河里的鱼虾小蟹有没吃进肚子里,照小主人的性子,待他反应过来,将整他的姑娘生吞活剥了也不意外。
果然,这年轻男子从甲板上爬了起来,边咳边恶狠狠的瞪着董赟主仆二人,对大胡子男人道,“叔叔,她二人竟将我推下了水,让我在所有人面前丢脸,不修理她们,我咽不下这口气。”
“大胡子叔叔,是你的侄儿先要打断我丫头的腿的!”董赟见年轻男子叫他叔叔,想他年纪已经不小,便也跟着叫了一声,在年轻男子诬赖她二人前,先将事实说出。
被叫了一声大胡子叔叔,满脸胡须的男人僵硬了一下,和董赟对视了一眼,瞧见小姑娘面上正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他,大概是被气的,小脸蛋红扑扑的。一身宽大的男儿衫下,仍掩饰不了她细细的腰肢,摇曳婀娜。
他瞧了一眼,便转开了视线,对他身旁的侄儿皱眉道,“我带你出来不是让你惹事的,若是再如此,下次便不要求我带你出门。”
年轻男子显然也是有些惧大胡子的,但嘴里仍道,“明明是那丫头冲撞了我,我若不教训她一下,她都不将小爷放在眼里。”
大胡子转头冷冷瞧了他侄儿一眼,那年轻男子打了战,竟是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大胡子这才转头对董赟道,“姑娘,刚才是我家侄儿不对,他打小被宠坏了,有些不知轻重,你先将你家丫头带回船舱,等会我让他过去给你赔罪。”
虽然大胡子对他侄儿拿他人性命开玩笑却只用了‘不知轻重’来形容,但董赟也是个见好就收的,她一时虽摸不清他们的身份,但从衣着和气势上看,较真起来,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正巧此时董昌与裴浦远听见外面动静,出来一看究竟,见董赟和紫竹两人正站在甲板上与人对峙,董昌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董赟见到自家大哥和裴家公子,像是寻到了靠山一般,人也没有刚才那般怒气冲冲了,害怕董昌教训她,先对两人惨兮兮的叫了一声,干巴巴的解释道,“大哥,裴大哥,这个人要打断紫竹的腿,我是救紫竹不小心推他下水的...”
闻言,那年轻男子面带怒容,想冲到董赟面前,被大胡子看了一眼,无声制止住。大胡子见眼前这姑娘没了刚才那怒目圆瞪的模样,像变戏法似的,对着另外两名男子笑得讨好,竟让人想起了那番邦过来的哈巴狗儿,心中竟有些忍俊不禁,也不说话,只等着小姑娘口中的大哥有什么说法。
董昌为人沉稳,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大胡子互相恭维了两句,你来我往的,将矛盾化解了,各自领着自己的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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