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亮三天前才与我见过面,并下达了任务,当时我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问题,甚至看上去油光满面的很。如果夏洛克的说法是真的,那与我见面时田文亮岂不是已经死了一个礼拜?但是,照片上的死人的确是田文亮本人,这张脸,尤其是那个独一无二的胎记,不会有错。
我大口抽着烟,三口抽完一根,咽喉火辣辣的疼,心烦意乱,难道我被一只演技超群、深通化妆的影帝僵尸给骗了?还是我眼拙到活人死人不分的地步了。
又摸出一根烟,夏洛克再次讨好的给我搭火,用流利的中文问道:“嘿嘿,洪先生,你好像知道什么。能不能和我们说说,这个人是谁?”
我没有回答,特务的身份暂时还不想暴露。
夏洛克见我不想说,倒也没有勉强。神秘兮兮的从衣服内袋又掏出一张照片,说:“这是死人喉咙里面的特写。”
我看到田文亮的喉咙被人掰开,强光束照射进去,内部空空荡荡的,我有点奇怪,好像少了点什么。
谢老三伸出头好奇的瞥了一眼,咦了一声:“这人没有舌头。”
我猛的看向夏洛克,后者神秘一笑:“这个案件的离奇之处就在于这人的死因,他的舌头不知所踪,但这不是致命伤,真正要他命的是他的内脏……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吃了。”
我大惊,说:“你怎么知道是被吃了?”
夏洛克早有准备,又从衣服内袋一阵摸索,掏出了第三张照片。
“娘的,你到底有多少照片,一次掏个清楚。”我低骂一句,余光看向照片,顿时胃里一抽搐,照片上青红的杂碎,不是内脏疙瘩还能是什么。
“这是法医解剖后发现的。这人外部没有创伤,而内脏却有大量啃食的痕迹,经过分析,断定这不是死后被老鼠什么咬的,而是生前所留。上帝在上,这是多痛苦的死法啊。”夏洛克眼中透着一股兴奋的变态劲,指着一大堆辨认不出的内脏,如数家珍道:“这是小半边心脏,这是肾的四分之一,额,这是肾的另四分之一,这是脾的八分之一到九分之一……”
就连夏洛克的同伴,约翰和斯派克也看不下去了,拉了拉夏洛克的袖子,说了一通听不懂的鸟语,夏洛克才意犹未尽的打住介绍。
我直直的看着他,问道:“这种照片你还有多少?”
“还有三张,都是解剖图,不过内容有点重复,你要不要看看?”夏洛克伸手就往口袋里摸,我连忙阻止:“算了算了,我胃浅,这种视觉刺激您老留着自己享用吧。”
接下来,夏洛克和我简单谈了下发现体的经过,大体是凌晨一个下班女工回家路上偶然发现,然后惊叫引来了巡捕。警察仔细查了周围,没有尸体强行挪动的痕迹,猜测是汽车或者什么工具搬运到这里的。夏洛克对细节一带而过,大谈犯罪心理学,尤其对杀人者的手法大为好奇。
我对破案不感兴趣,心思都在田文亮死亡本身这个既定事实上面,至于他怎么死的,管我何事。就我所知,保密局的前身军统里面有一个极度神秘的部门,名字不详,组成人员是早年戴笠告奶奶求姥姥的从各大名山大川请来的爱国修士,听说和日寇里的大能邪士斗法多次,极为惨烈。他们的神通超出我的认知,杀人手段更是闻所未闻,所以我尽管对田文亮的死法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罢了。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见我兴致索然,夏洛克转换话题,谈起了发生在英国的一些悬案。
时间有十分钟。
这顿饭吃到这里已经没法下咽了,打了个哈哈,我起身告辞。夏洛克明显意犹未尽,不过我没心情和他继续畅谈变态杀人手法,很干脆的离开了餐厅。
回去的路上,我思索了片刻。第一,田文亮的死到底什么情况?第二,这个夏洛克和我说起田文亮的事情,是纯粹的一时兴起,还是事先算计好的?如果是后者,那这个洋人的目的和身份就值得玩味了。
没多久,我再次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前。
刚把钥匙塞进钥匙孔,呲……门开了。
“没锁。”我一呆,不对啊,我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这时,房间内传来一声微弱的动静,我马上脸色大变,里面有人!
想到这,条件反射的摸向腰间,暗道糟糕,为了上船没有把手枪带身上,现在连把刀都没有。握着门把手,犹豫了几秒钟,心一横,进去!
“哪个不长眼的,给老子滚出来!”我低喝一声,在一无所知的前提下也不想把事情马上弄得很大,这个时候走廊里没什么人,人都去餐厅吃饭了。为了吓唬顺便给自己壮胆,我用外衣包上右手,摆出握着手枪的姿势,恶狠狠道:“再不出来,休怪子弹不长眼!”
我门神一般把大门卡住,房间内没有开灯,凭着走廊外的光亮,不大的房间一览无遗。没有一个人影。我咽了口唾沫,视线自然而然的扫向虚掩的衣柜,还有床底。要是能够藏人,只能是这两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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