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方才还那般样子,害我以为你是准备自暴自弃了?”良辰瞪大眼睛,这人前后态度变化太大,倒叫她一时有些跟不上了。
“总也是空欢喜一场,还不许我低落一回了?可你放心,我既做了决定,便会将他彻彻底底忘掉,其实也怨不得人家,是我自作多情。但你要说什么自暴自弃的,可真是小瞧我了。莫管这事如何,总归日子要过下去不是?”赵子卿头一扬,几分素来洒脱样子重现。
“表姐你想通太快,便叫我都不知要如何劝慰你了,我本还以为你此来便是寻求劝慰的。”良辰笑,有意打趣说道。
赵子卿闻言一笑,便是转头盯着窗子上良辰无事时与丫头们一起剪的窗花折的葫芦,若换了平日里,她定会起身取下一只细细把玩,可今儿个就是懒得动弹,便是说道:“谁说不是呢,或者我自个儿也知道,这事除了想通,便也再无他法了吧。”
虽她先前口中说得很是洒脱,可良辰还是听出她语气中难掩失落,瞧着那样子,一时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毕竟这事并非旁人说了几句便是可以的,付出的感情便如那泼出去的水,自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虽这感情显然是给错了人。
心里头有些为她担忧,又想不到要怎么说,便是左右看了看,视线落在回春谷里头带回来的医书上,良辰顿时有了主意。
“表姐,你去过回春谷吗?”良辰探手拿过医书,翻了翻,假作无意问道。
想也知道她定是不曾去过的,可良辰还记得自个儿曾无意间提及回春谷数次,每次都是带着骄傲的语气说起自个儿师父师兄弟的,早惹得赵子卿几人艳羡不已。
福雅还嚷嚷着早晚她也要去拜一个极为厉害的师父,还定要找那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无数的,她便去做了那关门弟子,到时再来与良辰一较高下,看她还如何显摆。
“回春谷?”赵子卿闻言皱眉,想起是良辰提过之地,便是笑笑:“怎么,这会儿又要与我说回春谷多好了?知你那师父师兄弟很是宝贝了。”
良辰叹气,只怪自个儿素行不良,往日里只顾着气这几人,这会儿却是叫赵子卿没法体会她良苦用心了。
“这次不说那个。”良辰抿唇笑,又加了一句:“该说的我怕是也都说得差不多了,想必你们早就听烦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喔?”赵子卿挑眉,神情与良辰往日里如出一辙,不怪是表姐妹俩,笑看向良辰:“你是说,改日要带了我去亲眼瞧瞧回春谷?”
若是她没想错,良辰话里的意思该是如此吧?这可稀奇,这丫头在几人面前念叨了无数次,可就是没有一次主动提起要带她们过去瞧瞧的,便是福雅故意用激将法都没用。
所以,这是瞧着她此刻心情不郁,便是打算破例了?
赵子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表妹总是嘴硬,其实比谁都要心软,也正是因着看透这点儿,她才会与之交好,身边多是口蜜腹剑之人,她便知晓这样性子有多珍贵。
“嗯。”良辰大方点头,一扫往日福雅等人提及故意为难便是逗她们的样子。
想要带赵子卿去回春谷自不是为了散心,而是她方才看见医书,陡然想起回春谷里头除了有那些个宝贝之外,还有个二师兄。
二师兄姓齐名佑,乃是京城里头的贵公子,这自是不必说的,除了当初她不知晓外,只怕荣国公府齐爵爷的嫡长子,去岁的探花郎,在这京城里头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虽他本人并不曾张扬。
自家师兄在良辰眼中,自是极好的,最为关键的是,她曾无意听得大师兄问过二师兄家中为他亲事一事到底如何了,二师兄很是无奈的语气,可见那头也在为亲事烦忧。
她虽不曾见过那什么表哥,可想来人品才学定然是没法与二师兄相比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心里可是惦记着叫表姐早日忘了那什么多情表哥,这正有再合适不过的人,为何不带她去瞧瞧?
良辰丝毫不觉此刻自个儿的想法正是抢了红娘的差事,不久前娘亲才说过叫她莫要操心姐姐们的亲事了,谁料她这会儿却是暗地里打着心思要做媒了。
“回春谷啊……”赵子卿见得她点头,便是又喃喃重复了一句,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良辰也不曾打扰,实在是这念头一起,便是忍不住顺着想开了,除了齐佑之外,良辰虑着赵子卿身份,但凡有些年貌相当门当户对的,便是忍不住都想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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