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过两次,不过是装成要饭花子来的,没敢明目张胆。”吴伯一提起冯秀玲就精神一振。
“原来这老家伙还真的看上人家了,冯秀玲能够装成要饭的来看吴伯,说明还是个有良心的人,就是不知道她对吴伯是不是有一份心思。两个人都是单身的可怜人,要是自己撮合撮合,再帮他们一把,也是件好事儿。”方玄暗想。
“如果那冯秀玲愿意跟着你,你娶她不?”方玄问吴伯道。
“当然娶了,只不过这事儿不好办。冯秀玲也说过,她真要嫁给我,那她的房子和地就彻底没了,还得被人戳脊梁骨。”吴伯有些痛苦地道。
方玄一听就乐了,他没想到不用自己撮合,人家俩人早就你有情我有意了。
“这事儿你别声张,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到时候等着娶她进门就是了,有人给你做主。”方玄一脸坏笑地道。
吴伯和冯秀玲都属于最低层的百姓,想要搭伙过个平淡日子都不容易。而作为方玄来说,在京师还有陈年旧案,也不便明目张胆地出面。所以,要想解决这件事儿,非得找个有点儿地位和本事的人出来不可。
方玄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倒霉的陈百户身上。陈百户一来是个官儿,二来吴伯是属于他管辖的军户,由他出面最合适。直接求他是不行的,那厮肯定不会帮这个忙。即使帮,也得跟吴伯要好处,以他的贪婪,还少不了。所以,方玄想了个坏主意。
陈百户自从一年前家里的金银被方玄洗劫一空后,为了挽回损失,更加变本加厉地想尽一切办法搜刮钱财。却不料这几天家中又开始闹鬼了,首先是他半夜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了自家的茅房里。随后就是他老婆赵大花中了邪,一天到晚胡闹乱喊,好好的饭菜不吃,楞和他家的那只大狗抢吃的。
陈百户无奈,只好请郎中给赵大花看病。无果之后,又请道士和尚之类的驱邪,可结果还是一点儿作用不起。他不但一醒来就在茅房里,赵大花更是干脆不回房间睡觉了,非要和大狗一起住在狗窝里。闹的他只好晚上把赵大花用绳子绑在床上,自己夜晚也不敢睡觉。
折腾了七天后,早就准备好了的方玄便戴着刻意炼制的面具化装成茅山道士上了门。号称他在外面就感觉到了陈宅里的邪气,要除魔卫道。
正在烦恼欲死的陈百户当然欢迎,方玄在陈宅四处口中念念有词装神弄鬼一番后,对陈百户说邪祟已经被他赶跑了,但是陈百户做的缺德事儿太多,要想不再被不干净的东西进宅,必须要做几件好事儿才行。可以修桥铺路,也可以赡养孤寡,或者为人保媒成全婚姻等等。
陈百户见方玄只对着赵大花吹了一口“仙气”,赵大花就立刻清醒了,早就对方玄这个假道士信服的不得了,当然是言听计从。
可是让他修桥铺路,他现在还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即使当初不被方玄搜刮的话,他也舍不得,毕竟修桥铺路要花费的银子不会是小数目。至于赡养孤寡,他更不会去做。所以,只剩下成人之美这种保媒拉纤儿的路了。
“那请问道长我该给何人保媒?”陈百户问道。
“据此三五里范围内即可。”方玄拂尘一甩道。
“三五里之内?”陈百户闻言开始苦思冥想三五里之内有哪家他熟悉并且还可以做媒的人。
正在这时,家丁禀告说吴伯求见。
陈百户一听是吴伯求见,立刻想到了前段时间他救了冯秀玲被打断腿的事儿。不禁大喜,他给吴伯和冯秀玲做媒不是正好吗?
想到这里,陈百户便对方玄道:“请问道长,不知给光棍儿和寡居妇人做媒可行?”
方玄心里暗笑,事情正在朝着他预计的方向顺利发展。
“当然可以,鳏寡孤独者都是可怜之人,大人要是能够予以成全,实乃积德之大举。”方玄一脸正经地道。
于是,我们的陈百户陈大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几个兵丁到冯家庄找到了冯秀玲。声称她被吴伯所救是天意,是两个人在世上缘分使然。而他们又都孤苦无依,因此他愿意做媒成其好事,任何人不得阻拦。
陈百户本来就很霸道,冯二实只在一旁提了一句房子和地的事儿,就被他让随从的兵丁对那厮掌嘴二十。然后说如果冯二实再敢觊觎寡嫂的房地,定将他发配到边关戍边十年。
就这样,吴伯不但顺利地娶了冯秀玲,还收到了陈百户贺仪银子五两外加被面一副。
方玄离开陈百户家后,就假装云游去了。临走时也没忘了让陈百户以后要多照顾吴伯两口子,说他们活的好的话,才等于陈百户的好事真正做成了。
他这也是为了给吴伯找个靠山,吴伯对他有恩。他自己为了修行居无定所,暂时只能这样帮他一把。虽然这样折腾陈百户有点儿缺德,但陈百户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了倍受他压迫的吴伯,挨顿折腾就权当他补偿了。
吴伯成亲时方玄至始至终都没再露面,临走时也严厉嘱咐吴伯这事儿一定要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即使对冯秀玲也不能泄漏半个字。当然,他的贺仪也给了,一百两金子和那张一直放在乾坤戒指里的小豹子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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