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打了一辆车回到梅镇,已经很晚了。
薛梅格到正屋里去问她奶奶的安,我因为太晚就直接回了东厢房。可是我并没有急着睡觉,我关着灯站在窗边望着院子里的景色,这正是月光如水、天空如洗的夜晚,宁静但给人遐想,正屋里的灯还亮着,他们祖孙之间也许还有许多说不完的贴心话。
可是,我抱着那把四鬼剑站在窗前,思考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德川八郎、不川内库、老镖师,而且这些人物和事件似乎还发生在不同维度的空间里,看似毫不相干,却又似乎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得我头都快爆炸了。
不一会儿,正屋的门开了,我站在窗口就着明亮的月光我看到薛梅格从正屋出来带着她颀长的影子,轻轻地回到西厢房去了,随即西厢房的灯亮了,窗帘被轻轻地拉上,薛梅格就像皮影戏似的在窗帘上展示着她脱衣的动作,尽管只是一个剪影,但她美好的形象已经一展无遗。
我一下子就脸红了。平日里薛梅格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用那种淫荡的眼光审视过她。这种感觉让我心头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楚,随即心脏开始砰砰地跳动起来······
我不知道这种情况该叫做什么,难道我,我爱上她了?当初我见到贺天蓉的时候就是类似这种感觉。我一直以为自己这一生只会爱贺天蓉一个人,对其他任何女人都不会产生兴趣。
其实,贺天蓉给我的是少年时代的一种憧憬,一种对美好事物的不带任何*色彩的渴望,她是那么冰冷,身体周围氤氲着一层寒光,跟她在一起或者说想着她的时候,是不会产生欲念的,她那样超凡脱俗,似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菩萨。而薛梅格是一个真实的女人,有着精致的脸蛋和傲人的身材,以及活泼可爱的性格,她总是跟你黏在一起,哪怕你说她、骂他、不理她,她都会笑脸相迎,她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抬头看对面窗户上的倩影时,那个凹凸有致的曲线已经基本上显露无疑了,此刻,她背转身去,双手交叉在背后,似乎在解开自己胸前的最后一道防线。砰一声,她终于绽放了!
就在她全部绽放了自己身体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院子里的梅花次第开放,似乎是在呼应着薛梅格,那是怎样一种景象,在月光如水的晋商宅院儿里,在不合时宜的秋风里,那梅花随着美丽的女人而绽放!
这件事情在我看来,并不诡异而却显示着它的神奇,薛梅格、薛梅格,她具有梅花的品格,又那么美好而动人,让梅花为她绽放也不足为奇。况且,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在你睡着的时候,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一会儿,薛梅格似乎是睡下了,因为西厢房的灯熄了,满园的梅花就慢慢地合拢最后消失,只剩下盘龙虬曲的枝干。
我一直都没有睡意,当然不是因为薛梅格美好的剪影,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还不至于夜不能寐。我正在发愁的事要不要管那老镖师的事,如果要帮的话,我应该怎么帮他。按理说,那属于冥界的事情了或者准确地说是另一个维度的事情,如果擅自出手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思考得很苦,以至于我站在窗前已经很久了,看看表已经过了凌晨两点钟,满地的烟头显示着我不良的公德心和郁闷的心情。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院子里忽然就站了一个孤清的身影,默默地站在那假山前,一动不动。
妈的,又要发生什么事?我就这明亮的月光仔细观察那个背影,那个背影显得颀长而孤清,穿着长衫,个子奇高,看样子像是个读书人的样子,从背影就可以看出那是个高傲的人,他并不是一动不动而是在仰头看天。懂得仰头看天的一定不是凡人!
不一会儿,一个仆人打扮的后生,从前院跑进来,轻声说:“少东家,都备齐了,您看?”
那人并不搭腔,只嗯了一声,那仆人不知所措仍站在那里直搓手,随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东家,南方镖局的掌门就在外面候着呢,您看要不要见他?”那人仍然不搭腔,只嗯了一声。那仆人不敢再问了,毫无底气地答了声是就退下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短衣襟小打扮的武师走了进来,一抱拳喊一声:“薛东家!”我定睛一看,果然是今天见了两次的那个老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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