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染长眸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摸了摸受伤的脸笑了:“公主殿下这话说得就片面了,好人和坏人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明显的界限。臣跳下御湖去救公主,甘愿冒着被公主打,被公主误会也要以口对口传气的方法救公主的性命。臣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般看来,臣也不算是个坏人。”
宋绮罗一怔,她从前和这莫笑染只是打过照面并没有说过话。如今见他笑容真诚,语气坦然,便消气了几分。待仔细琢磨这几句话,也觉得.......好像有几分道理。
“你,你这是什么歪理?”
莫笑染抬手抹了抹额上的水珠,淡淡道:“臣管这个叫做‘莫氏静心法’,每当臣遇上一些事情的时候都会这般和自己说。做了好事不能自骄,做了坏事不会痛苦。人生苦短,若是整日里纠结对或者不对可就太浪费了,公主觉得臣说的对吗?”
“.......”被莫笑染长眸盯着的宋绮罗心中有些慌乱,想反唇相讥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公主既然不说,臣就当公主默认了。”退后一步,莫笑染依旧笑着:“太子殿下还在等着臣,臣先行告退了。公主殿下受了凉定要回去喝上一剂浓浓的姜汤才好。”
等着莫笑染颀长的身子离开视线之后,宋绮罗才回过神来,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唇边碰了碰,又猛地收回去。
春风从御湖上吹来,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时候。万物复苏,宋绮罗那颗沉寂着的少女之心仿佛也随着复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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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绮罗身体素质真的极好,掉进湖中都没有着凉。这七天里宋绮罗再没有见过莫笑染,几次她打着各种幌子跑去东宫见宋衍琮都没碰上莫笑染一次。不是和皇兄号称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的吗?现在怎么了?胖了嫌弃穿一条裤子太紧了是吗?
宋绮罗心下挫败,却也不好意思问宋衍琮什么,只能拖着七上八下的少女心回了暖熙阁。
回了暖熙阁宋绮罗却是怎么也坐不住,沉思了许久终于是做出了决定。
看着再次返回东宫的自家妹妹,宋衍琮好笑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来来回回这么许多趟,难道是最近胖了想要减减重量?”
你才胖了!不然为什么莫笑染都不和你穿一条裤子了。
有求于人,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宋绮罗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天真无邪:“皇兄,你我乃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对不对?”
宋衍琮额头一跳,就听着宋绮罗继续胡扯道:“从前你有什么事情妹妹我都第一个冲上去,还记得上个月你腿断了,我鞍前马后的给你熬药照顾你。有妹妹如此,皇兄你难道不感动吗?”
“第一,熬药的是柳絮,你只负责端过来,第二,要不是你不会骑马还偏要学,马儿一时发了性我去救你,我怎么会摔断腿?要不是怕我告诉父皇母后你也不会‘鞍前马后’的照顾我。”
宋绮罗一下子垮下脸,宋衍琮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轻叹一声:“要我做什么就直说,这么磨磨蹭蹭找那么多借口不是你的风格。”
宋绮罗感激的痛哭流涕扑了过去:“皇兄你今天帅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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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染的父亲莫正曾官居丞相,又是帝师。后来年迈辞官,宋瑾瑜意欲破例加封其为候却被莫正以“一于社稷无功,二于江山无助”为由婉拒了。宋瑾瑜知道莫正的意思,便赐了“弘煜先生”的虚号给莫正,聊表心意与敬意。
宋衍琮换上常服亮了身份,带着随从很容易的便进了莫府。莫府下人非常娴熟的带着宋衍琮直到莫笑染的卧室,推开门进去,宋衍琮闻到一阵药味。
莫笑染只穿着白色的中衣,刚要从床上下来,宋衍琮几步走过去按住他:“你我之间还做这些虚礼干什么?快些躺下。你说你病了却不告诉我,只说了家中有事便告了假。若不是我今日来,你还想瞒着我多久?”
“臣没什么事,只是受了风寒而已,吃几副药就好了。”
宋衍琮脸色愠怒:“你身子一向不好,对常人来说寻常的风寒对你来说足可以要命,你怎能说的这么轻巧!”
莫笑染刚想说什么,话语却一下子堵在了喉咙。
只见宋衍琮身后站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眸中含着水雾,下唇咬的发白。娇俏的脸庞,是他病中一直想念的模样。
莫笑染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笑意,轻声开口唤道:“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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