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阳森然道:“这还用得着问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血债血偿,天理昭彰!”
说着,他扫了站在远处的黄庄主一眼。
虽然自己的主子就在眼前,可是黄庄主此时和所有在场的众人一样,早已对谭阳敬若天神,稍一犹豫,他只得无奈地举起拳头,高声领喊起口号来:“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一呼百应,沂水城在场的数万百姓刚才来的路上早已演练熟了,纷纷举起拳头,跟着齐声呐喊起来,数万人的齐声高呼,当真是山呼海啸,震耳欲聋。
“杀人偿命!”
“替天行道!”
……
林福山气急败坏,跳脚叫道:“好,既然仙长要血债血偿,那么林岩和我林家那些被你……被熊威远害死的人,又怎么算?”
谭阳冷笑道:“冤有头债有主,林岩企图害人在先,咎由自取;威远镖局正当防卫,无可厚非。你要是再敢强词夺理,方某就先取你的项上人头!”
林福海毕竟是一家之主见多识广,摆手制止了自己的兄弟,他不敢再和谭阳理论,而是抱拳环顾了一圈,朗声道:“各位父老,我们林家在沂水城多年,广施仁义,造福一方。我们是杀了威远镖局的人,但我的亲生儿子和二十多位家丁也死在了他们手里,双方互不相欠,如果还要对我林家苦苦相逼,你们于心何忍?”
众人的口号声喧闹声一下子稀落下来。毕竟林家曾经在沂水城一手遮天,绝大多数人对林福海还是心存畏惧。
这时,一位瘦骨嶙峋的中年妇人站了出来,泣不成声地道:“造福一方?我呸!亏你说得出口。林大家主,我问你,我家草儿刚刚十三岁,就被林岩这个畜生祸害了,我丈夫找他评理,反倒被他活活打死,你们林家就这样造福一方?”
她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已是嚎啕大哭。瘆人的哭声令人不忍卒听。
“这……”林福海尴尬道,“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这位夫人请尽管放心,我一定会派人彻查此事,保证还你一个公道。”
“装糊涂。林大家主你太无耻了。”另外一位瘸腿的青年男子站了出来。“还有我妹妹。她大白天在家睡午觉,光天化日之下,林岩这个畜生就闯进我家把她糟蹋了。害得我妹妹投井自尽。各位给我们评评理,我妹妹还不满十二岁啊!林岩这个天杀的畜生,人渣!该不该千刀万剐?”
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多被林岩祸害过的老百姓纷纷站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起来——
“我妻子上街买菜,林岩这个畜生竟然尾随到了我家,不但兽性大发强*暴了她,而且还将我绑在床边,逼着我看……老天爷啊,这个畜生简直丧尽天良啊!”
“我儿子新婚大喜之日,林岩这个畜生打着林家的名义前来贺喜,借着酒劲,他竟然要强行替我儿子先进洞房,我们老两口跪下来哀求都没用,最后逼得新娘子悬梁自尽。熊总镖头杀了这个人渣,不但没罪,反而是为民除害啊!”
“我们家那年做法事,请了几个尼姑来家斋蘸度幽,林岩这畜生见色起意,不光糟蹋了那几个小尼姑,就连那位五十多岁的老师太都没放过,真是作孽啊!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
不光是谭阳,就连林纶和林福海弟兄俩也都惊住了,他们虽然知道林岩一向花天酒地胡作非为,但也没想到这位逆子竟然干出这么多天怒人怨的勾当。
在众人一哄而起的哭诉声中,一位看上去满脸正气的老者站了出来,朗声道:“各位各位静一静,请听老朽说句公道话。林岩的确是恶贯满盈,但他代表不了整个林家,这么多年以来,咱们沂水城的老百姓没交过一分钱的赋税,放眼整个大楚王朝,有哪个城镇的老百姓能有这等福气?扶助孤寡、荒年赈灾、抵御散兵流匪等等义举,林家也干了不少,老朽奉劝诸位不要墙倒众人推,摸一摸自己的良心吧!”
说完,他冲着谭阳躬身道:“仙长,林家教子不严,理当惩戒;屠戮威远镖局,也应该罪责难逃。不过,林家上下老少几百口,仙长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如果仙长真要诛杀林家九族,沂水城换了城主,对我们老百姓而言是祸非福啊,还请仙长三思而后行。”
“这……”谭阳一时间踌躇起来,世事纷杂,哪有绝对的好人坏人之分,掌权则霸,为富而骄,平心而论,在天下官宦豪门中,似乎这林家还不算是最坏的。
林纶长叹一声,惨然道:“这位老人家,多谢您仗义执言,我们林家纵子作恶,实在是愧对沂水城的父老百姓。”
林福海冲谭阳抱拳道:“仙长,子不教父之过,林岩的一切罪责由我一身承担,仙长要打要杀我毫无怨言,只求仙长开恩,放过家父和林家满门。”
谭阳思忖片刻,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方某也不愿多造杀孽,这样吧,只要你们林家答应我几个条件,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林福海大喜,连忙道:“仙长尽管吩咐,我洗耳恭听。”
谭阳沉吟道:“第一,林家要出重金抚恤威远镖局以及其他受害者的亲属,并保证不得秋后算账,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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