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虽然和莺语立下约定,但他事务繁忙,将此事抛诸在了脑后。
几日后,他收到了一封信,信中有一纸浣花笺,色若桃花,还带着胭脂香气。浣花笺上,字迹娟秀妩媚。他细细读来,原来是莺歌邀请他到幽梦楼中赏花。
当晚,他前往幽梦楼。
莺语站在幽梦楼前,左右四顾。她见到谢青,嫣然一笑,“谢大人是不是已经忘了小女子了。”
谢青不是惯于风月之人,不知如何应对,只能浅笑。
莺语看见谢青笑容,双颊生晕,心中感叹世间竟有如此俊美之人,怕是潘安再世,宋玉重生,也比不过他。她垂首道:“谢大人能来,小女子已是心生感激了。”
“琴棋书画诗酒花,我都颇有涉猎。幽梦楼名闻京城,想必楼中之花,亦非凡品。”谢青摇扇道。
“谢大人请随我来。”莺语转身步入幽梦楼。
谢青收拢折扇,跟了上去。
幽梦楼中,丝竹之声,谑浪之语,不绝于耳。男女狎昵之举,不堪之态,亦是见诸眼帘。
谢青虽然来过幽梦楼,但都是白日。夜晚的幽梦楼,相较于白天的幽梦楼,*更加*裸地被摊开。他行在幽梦楼中,不由皱起了眉头。
莺语带着谢青,渐渐行到光线暗淡之处。欢声笑语,也与两人远离了。
忽然,不知何处响起女子的哭声。
莺语停下了脚步,低声道:
“为失三从泣泪频,此身何用处人伦。
虽然日逐笙歌乐,长羡荆钗与布裙。”
说完,她又重新迈步,身影娉婷。
谢青闻言,叹息一声,握紧了手中折扇。
莺语将谢青带至一处房间,房内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粉面桃腮,生得十分可爱。
少女见了莺语,欢欢喜喜地说:“莺语姐姐。”她看到谢青,吓了一跳,躲到了莺语背后,又忍不住探出头来,偷偷打量他。
“这是我的婢女,名唤悬铃。”莺语将悬铃从身后拉了出来,“悬铃,这是谢大人。”
“谢大人。”悬铃怯怯地说。
谢青语气温和,“悬铃姑娘。”
莺语将悬铃推了推,“谢大人,你看此花如何?”
悬铃走到谢青身边,又后退了几步,流露出害怕之意。
谢青恍悟原来莺语是以花指人,名为赏花,其实是想牵线拉媒。他尬尴地咳嗽一声,“莺语姑娘此言何意?”
“人人都说谢大人聪慧过人,我也就不和谢大人说暗话了。”莺语顿了顿,“莺语邀请谢大人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哦?”对于莺语的用意,谢青已经猜出了几分。
“妈妈说,过几天就要拍卖悬铃的初夜。悬铃名为我的婢女,实际上和我情同姐妹,我已非清白之身,无论如何都不想让悬铃步我的后尘。”莺语看向悬铃,眼中溢满忧愁,“我希望谢大人能买下悬铃,然后纳她为妾。”
谢青心中对于悬铃生出怜惜,却又不能答应纳悬铃为妾。以他的家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纳一个青楼女子为妾。
莺语见谢青久久不语,知道令他为难,“如果谢大人不能纳悬铃为妾,悬铃在谢大人身边当个婢女也是好的。如果谢大人这也不能答应,我只能请谢大人买下几天后悬铃的初夜,做一个惜花之人了。”
“我会买下悬铃,让她在我身边当婢女。日后她若有了心仪之人,我会为她准备嫁妆。”谢青承诺道。
莺语眼含泪水,盈盈一拜,“莺语谢过谢大人的大恩大德,来世结草衔环,一定报答大人。”
“姑娘快请起。”谢青扶起莺语。
莺语掏出丝帕,擦去泪水,“悬铃,还不谢过谢大人。”
“谢过谢大人。”悬铃对着谢青一拜,一个黑色水滴状的挂饰从她衣领间掉了出来。
谢青看到那个挂饰,心中一惊,面上若无其事地说:“悬铃姑娘脖子上的挂饰甚是有趣,不知从何而来?”这个黑色水滴状的挂饰,分明是天一教信众的配饰。
不等悬铃开口,莺语抢先道:“这个挂饰是从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那里买来的,说是可以祛病延年。”
悬铃看了莺语一眼,然后低下了头。
莺语举起桌上酒壶,倒了一杯酒,“我闻谢大人喜好九酝春酒,千方百计弄来了这一壶,谢大人一定要满饮此杯啊。”
谢青不好推拒,只好喝了这一杯。
莺语又以种种理由,灌了谢青好几杯。
谢青不知青楼之中的美酒与熏香,皆有催情助兴的功用。双管齐下,他竟有情动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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