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一脸的便秘状,不敢作声。又坚持了几分钟,他的脸色变的惨白,豆大的汗珠往下直淌。两条腿颤抖的越来越厉害,饭盒终于掉在了地上。
不等傅四开口说话,山东急忙弯腰捡起饭盒夹在膝盖间,重新摆好姿势。
傅四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就这个姿势,站到吃午饭时候再休息。”
好在看守所知道饭菜没有什么油水,所以午饭不到十一点就开始的。
餐车到了铁门外,山东腿一软,衣服尽湿,人累的瘫倒在地。众人忙着排队打饭,也无人去理睬他的死活。等到所有人吃完饭,不等吩咐,山东就张罗着收拾洗饭盒。
可能是他的身体太过单薄,也可能是看他人机灵、有眼力介儿,傅四没有再为难他。
只是从此洗碗成了山东的专利,饭盒洗的光可鉴人,相信这样的人放到相关部门负责检查工作,老百姓食品安全就有了保障。
站桩也成了他每天的功课,时间久了,山东因祸得福,桩功站的有模有样,气定神闲。一次,偷偷的对我表示感激之情。我没有理睬他,本来混元桩就是固本培元的。
中午休息时,傅四向我透露,负责我们这个监室的狱警大胡子,最近忙于调动工作,所以不愿意监室里出什么意外。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继续折腾山东的重要原因,真的出了事情,首先倒霉的是监室中的号长,大胡子最多是失职渎职的过错。
我望着他意味深长的一笑,傅四脸一红,解释道:“我们是兄弟,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什么也没有说的,是你想的多了。”我两手一摊,笑道。
“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好了。”傅四突然紧皱眉头道:“平安无事当然最好,但所里为了有效管理,会在监室里安排耳目的。现在是暂时没事,一旦换了人,情况就会有变化的。”
“怕什么?你我兄弟齐心协力,还怕有人翻了盘子不成?”我不以为然道。
“唉!你这人总是喜欢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傅四摇头叹息道。
接下来的几天,监室里波澜不惊,新的来、旧的去,彼此到也相安无事。
我象被圈养起来的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忐忑不安的等待命运对自己的捉弄。
怕什么,就来什么——几天后的星期一,早饭过后,龚所长带着大胡子和另外一个狱警来交接工作了。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看守所的第一领导,这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长着一张黝黑的国字脸,身材魁梧,说话却慢条斯理的。
傅四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连忙上前立正站好。所有犯人都是人精,知道要换新管教,身子都站的笔直,想给新的管教留下一个良好印象。
龚所长站在众人面前,足足高出有半头多。扫视了大家一眼,满意的点点头,缓缓说道:“胡所长因为工作原因调动,以后就到市局工作了。从现在起,七号监室的日常管理工作就由新来的吴所长负责了,大家有什么事情就向吴所长请示汇报好了。”
龚所说了这几句后,挥挥手丢下众人,径直扭头到其它监室去检查工作了。
大胡子调动工作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兴奋的满脸放光。站在铁门外,象是检阅海陆空三军的大首长一样,大声道:“下面请吴所长为大家讲几句,大家伙热烈鼓掌欢迎!”说完话,率先拍响了巴掌。
众人怎么会错过这种巴结管教的良机,拼命鼓掌,巴掌拍的发红了,也不愿意停下来。直到那个姓吴的开口说话,大家这才停手。
姓吴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比我的年龄大不了多少。一脸的青春痘,一看就是个精力旺盛的年青人。
小吴拿着花名册点名,当听到我喊‘到’的时候,我见他瞅我的眼光与众不同,心中不由‘咯磴’一下,心知不妙。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没有错。
大胡子为调动的事情跑了近半年时间,也没有结果,可是我进了看守所才一个多星期,他的调令就下来了。如果说这是一种巧合,那只能说这种巧合也他妈的太巧了点。
当我把自己心底的担忧说给傅四时候,对此,他先是不相信,后来干脆转而宽慰我听天由命好了。毕竟在这里,他也是个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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