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驿站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月,戚高等人终于能够下床,于是一直搁置在宁波的使节团终于登上海船,出了港口,也出了大明的国界。
这次朝廷一共点了三艘大船六艘小船给使节团,就盼望着他们能够顺风顺水,九九归一,将那幅画像带回大明。
这些船只,都是分成上下两层舱室。下面的舱室一半用来储存食物和水,一半做为水手们休息的地方。花家的趟子手全部混在了这些水手中,一方面是上面的舱室不够,一方面则是防止水手中出现奸细。
上面一层的舱室,远比简陋的下层来得干净、整洁,被隔成了一个个小房间,供使节团的人居住。但是为了保证每个房间有足够的空间,所以这种房间并不多,就算是最大的主船也只有八间房子而已。于是使节团的人只能三三两两,甚至是四个四个地挤在一个房间里,也就江枫和两名副使拥有单独的房间。
蒋驭郎身负保护江枫的安全,又是花家镖的大当家,分得了主船上一间房间。花月奴是使节团里唯一的丫头,皇甫焌顺水推船就将她和蒋驭郎分在了一起。至于花家镖其他人只能住到别的船上。
蒋驭郎虽然口口声声要将花月奴当成男儿养,平时和她一起也是没大没小地闹,但是像同住一舍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干的,所以就跑到皇甫焌这,要和他住一块儿。
皇甫焌深知蒋驭郎绝对别有目的,他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门口,半步也不肯让开,唯恐被蒋驭郎溜了进去,赶也赶不走。
一时间,两人僵持了起来。
江枫的房间就在皇甫焌的隔壁,于是全程听见了两人的说话声。
江琴看了看江枫因为晕船而发白的面庞。若是平常,他早就自告奋勇,去把蒋驭郎请过来住了。可是现在得知真相的他,只能装成浑然不觉的样子,低着头站在江枫跟前,一声不吭。
江枫一直安静地坐在桌边,象牙做骨的折扇被他“呼啦”扯开,又“呼啦”合上,反反复复地,让江琴心里惊得慌。
江琴知道,他家少爷,此刻的心情一定十分十分的焦躁!
蒋驭郎却还在用调戏的腔调跟皇甫焌“解释”:“我身为总镖头,要担负起保护江使节的安全,你的屋子在他隔壁,我住在你这里方便行事!”听听,听听,竟然还拿他江枫做借口,去勾搭皇甫焌,还有比这更无耻的人吗?
“既然如此,花总镖头不如直接住进隔壁去!”皇甫焌的声音显得十分无奈又焦躁。
“那怎么成,我跟二世子哪有跟你这样亲近,今晚我还想跟你躺一块儿好好聊聊那件事呢!”这话光是听听就能想象蒋驭郎正冲皇甫焌挑眉挑逗。
“啪”一声,江枫将折扇用力合上,紧紧地握在了手里。江琴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偷眼瞧了一下,就看到江枫一双眼睛里一片红色的水汽,跟染了血一样。江琴被吓得立刻低下头去,脑子里竟是响起了大管家对发疯状态下的江枫的判词——“当真是天地色变、鬼哭狼嚎,红枫过处、寸草不生”。
想象了一下江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疯狂情景,江琴不由得浑身哆嗦了一下——太可怕了,尼玛!
然后这可怜的小书童,就听到了自家少爷清凉如水,却比平日低沉的声音:“江琴,你去外面请花总镖头不用麻烦皇甫副使了,到东瀛前,就由我给他做床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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