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没有说话,只是一时之间难以从现实中回神,她喃喃道:“真的回来了?”又是不信,叫丝竹拿来了铜镜,当看到镜中现出的那张稚嫩的脸时,她几乎抓不稳铜镜,她竟然真的重生回来了。不是梦,这是现实。
“丝竹,裴姨可是被我爹抬了姨娘?”她记得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其中包括母亲的陪嫁丫头裴姨被父亲收为了妾。
丝竹却以为她尚在伤心:“姑娘切勿伤心,这已是既定的事实,不免想开些,还有太太护着你,她被抬为姨娘又怎样,姑娘还是她主子呢。”
她倒抽了口气,是的,今天是裴姨被抬为姨娘的日子,自己因为受不了这刺激,神情恍惚间掉入了荷花池,差点丧命。听着丝竹安慰的声音,白梅在心里叹了一声,看来她真的回到了十二岁那年。那年发生的事情特别多,不但裴姨被抬了姨娘,自己从此和她视作陌路,也是在那一年自己被人设计,嫁入了朝家。她以为是裴姨设计了她,一直对她有恨,直到死的那一刻,看到裴姨抱着她的尸首哭得撕心裂肺,她才知道,自己错怪了她。既然重生了,她便不会再延续上一世的灾难,在文定之前,把一切扼杀在萌芽中。
白梅只觉得有些倦,刚醒来就面临重生的震撼,尽管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脑子还是很乱,又倦又累,就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却听到了她娘的陪嫁丫头——如今已是姨娘的裴姨的声音:“大姑娘可是醒了?”
“醒了。裴姨娘可有事?”丝竹的声音。
“我想进去看看大姑娘。”
“不用了,姑娘现在在休息,不方便见客,您还是回去吧。”丝竹的声音不带一丝热度。
裴姨咬着下唇,似有不甘,但是想了想自己的身份,又将不满压下去,只道:“我明日再过来看她。”
丝竹的脸色越发冷了,看到她离去的背影,这才进了内屋。这里,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走了?”
“走了。”丝竹恭敬地回答,为主子卷起了帐帘,“姑娘为何不去揭穿了她?”话里的“她”,帐内的人自然明白是她说的是谁。
帐子被卷开,却见到她家姑娘正懒洋洋地靠坐在床头,手中却是拿着一本册子,神情也无大起大落。屋内光线虽然充足,但是她还刚从病中苏醒不久,这般在床榻看书,这丝竹眉间不禁微皱了下,转眼即逝,仍不禁道:“姑娘,你身子尚未病愈,别累着眼睛。”
白梅将册子收了起来,下了榻,丝竹也上前为她更衣,少顷,已坐在了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那张稚嫩的脸蛋,她依然有些恍惚。她是真的重生了?是梦?是幻觉?到底这一刻是梦,还是前世才是一场荒诞的梦?她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前一刻,她被人算计而死,后一刻,她竟然回到了十二岁文定那年,回想起来,却是一把心醉泪。
“姑娘,看看,多漂亮。”丝竹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却见到铜镜里那张绝世的容颜,丝竹的手一直很巧,此时看到自己稚嫩的脸,她越发地觉得,老天对自己不薄。
“姑娘,太太来了。”她的另一个大丫环梦竹的声音传了进来。
白梅眼神一冷,暗忖:果然来了。看来,她重生后,倒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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