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钦喘着粗气,背后已然湿透,戒备地看着他们,“放我离开,我自会保这孩子平安。”
孩子的娘亲已经哭得瘫倒在了地上,拉着尹九平的衣角哀求不止,“道长,快救救我家孩子!道长,求你救救我家孩子。”边说,她边磕起了头,额头一会就溢出了血来。
“娘——我要娘!”小孩哭得更加凶了。
司马钦静静等着尹九平做决定,如果他们一直追着,他自然是跑不了的。但他们毕竟是所谓正道人士,应该不会自损身份当着众人的面伤及孩子。
“道长!我求求你了!你就放他走吧……”
尹九平伸手扶起了妇人,眼神真挚,“墨月宫妖人的话,您真觉得可信吗?”
妇人明显顿了一下,尹九平继续说道,一副无奈至极的两难模样,“要是他今日带了孩子逃走,也许这辈子您就再也见不到了孩子了……”
司马钦眉头一皱刚要反驳,尹九平却先发制人,面向周围百姓,朗声说道,“七日之前,幽州突发异象,皆是墨月宫妖人所为,他们倒行逆施,罔顾人常,妄想借死人之力危害世间。瘟疫一事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墨月宫!害我万千百姓,凌我无数生灵,我紫云山上下,今日定会将这妖孽拿下,以祭苍生!”
一番慷慨陈词,竟是将所有事情都悉数推在了墨月宫头上,司马钦看着周围百姓皆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嘴角禁不住扯出一抹蔑笑,“紫云山掌门好大本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般无中生有真是罔顾紫云之名!”
尹九平镇定自若,拔剑指向了司马钦,“妖人!受死!”
话音落,剑尖直直向司马钦怀中的孩子袭去,其势毫不懈怠,竟是不见血不罢休的模样。司马钦大惊,侧身一掌将那孩子送了出去,避开来剑,而自己却被尹九平的剑势紧紧缠绕而上,一再败退。眨眼间,身上已有多处血痕。
“紫云山原来都是这般欺名盗世之徒!”
“墨月妖人,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尹九平自是发现了司马钦并未对那孩子下重手。既然是个好心的妖人,就别怪我们兵不厌诈!
几位长老见势,一涌而上,将司马钦团团困在剑阵之中。
几个来回之后,尹九平挽了剑花,乘着司马钦疲于应付之时露出的破绽,一个狠劲,竟一气呵成将他的手筋、脚筋寸寸挑断。
司马钦再也无反抗之力,只能浑身是血的瘫躺在地上。
他突然想到了当初巫双是不是也是这般痛……
手脚皆废……
“范长老,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尹九平在司马钦的衣服上擦了擦剑尖的血,回头吩咐道。
“是,掌门。”刑讯逼供自然是范长老的长处。
架起司马钦,范长老眯了眼,“当初本想用在巫双那个妖孽身上的招式……正好一件件来招呼你吧。”
“呸——”司马钦吐出一口血唾沫,正中范长老眼睛,“卑鄙无耻——”
“你!!!!”范长老拿起剑柄狠狠砸向他的脑袋,只一下司马钦就昏死了过去。
“抬走!”
周围百姓拍手称快,尹九平笑笑地安抚大家,“这是我们紫云山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道长,什么时候能审好这个妖人?”妇人紧紧抱着孩子,恨恨地看着破烂一样的司马钦。
“紫云山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尹九平一脸严肃,正气凌然。
人群欢呼许久,终于散开,紫云山几位长老抬着废了的司马钦离开了。
路边,刚才被司马钦劫持的孩子拉着娘亲袖子,小声说道,“娘。那个大哥哥没有弄疼我……他还救了我。”
“傻孩子!吓着了吧!娘回去给你煮个鸡蛋压压惊。”
妇人牵着孩子的手离开了,原地只剩下了一滩未干的血迹,还有继续津津乐道的人们。
何所谓正,何所谓邪?
孰是孰非,不过是人云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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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路边吃面的巫双,没由来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又咬了一口面条——奇怪,怎么突然就有些食不知味了。
整整一天后,巫双才有力气从院子后门走了出来。
她按司马钦所说走到了另一边城门,然而却在要出去的时候犹豫了——自己真的要回墨月宫吗?就此告别会不会才是最好的选择呢?
她已经帮了尊上那个“死不了”的忙,其它的事她不想再参与其中了。本就是个废了的折鬼,她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墨月宫、鬼王……这些对她来说都太遥远了。
“老板,结账。”
放下铜板,巫双背起包袱往城门走去——离开此地。
南边的墨月宫……还是不去了吧。
就去青叶谷吧,她还没去过呢。过去看看,也好知道下以前的事情。
走入人群,她出了城门,朝着西边缓缓而行。
正午的阳光暖洋洋地普照大地,拉短了行人的影子,割去了身后长长的牵绊。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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