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而小丫头似乎对气息格外敏感,随着他手靠近,她睫毛颤抖的更加厉害,最后干脆突然睁开眼。而他突然改变方向,朝她腰间袭去。
“借手帕一用。”
如玉面庞露出轻松地笑意,阳光照进深邃的眸子里,反射的光亮更是灿若星辰。若还不知道自己被耍,罗炜彤便白与老和尚斗智斗勇抢桃花糕十几年。
“你这人!怎么能随便拿人东西……不问自取是为贼。”
边跺脚她边观察着对面举动,见他笑意丝毫未消失,她便在心里给此人打上个喜怒不定的标签。长那么好看,却有一副暴脾气。
“丫头莫要气恼。”周元恪声音中带着连他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借着帕子总算擦干净手,行动间没了拘束,周元恪指指大殿:“袁某不过是弄脏了手,想借帕子一用。但乍说起来似乎有些唐突,多亏小姐主动予人方便。”
生拉硬扯当她会信?她的确信了:“既然如此,当日民女对袁大人的一番不敬,可否一笔勾销?”
果然她是在担心此事,周元恪挑眉:“一笔勾销?”
罗炜彤急了:“难不成这些还不足以抵偿?那大人究竟想怎样,实在不行我让你摔回来就是。”
“袁某向来言而有信,当日说不计较,那便不会多做计较。莫非小姐心里,在下当真是小肚鸡肠之人?”
见他反问时脸上的得逞的笑意,便是恐惧之下头脑再迟钝,此刻罗炜彤也察觉自己被戏耍了。气恼之下她不再跺脚,而是抬起脚,用足力气向对面踩去。
“嘶,小姐赎罪、饶命。”
撩阴脚还没用上他便求饶,即便明知他故作夸张,但看到那张俊脸上做出吃痛神色,罗炜彤还是心下不忍。略微抬起脚,她掐腰故作霸气:
“袁大人有没有在圣上面前,进我爹爹谗言?”
“谗言……”
加重力气,她鼻尖轻哼出声,心下却不由得意。没想到这锦衣卫是纸糊的,对他客气着,他反倒得寸进尺。稍微便便脸色,他却又客气起来,简直是欺软怕硬。
“谗言当然没有,美言倒是有几句。”
竟然还帮忙说话了?罗炜彤将信将疑地收回脚:“此话当真?”
“小姐武功如此高强,在下如今如砧板上的肉,怎敢有丝毫欺瞒。”
见他告饶时滑稽的模样,一张俊脸故做丑相,更是让她忍俊不禁。终于忍不住,罗炜彤肩膀抽动轻笑出声。
小丫头开心,周元恪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暗自遗憾他太不中用,才板起脸逗三两句,便心怀不忍进而破功。
“且小姐这般聪慧,袁某便是想骗也骗不了。方才在下听着,小姐一路走来,竟将弘真大师所言猜个十成十。”
这人什么耳朵!同想起自己敏锐的听觉,她心下释然,习武之人总归比常人要耳聪目明些。误会解除,再无被锦衣卫穿小鞋风险,她也放松下来。
“当不得大人夸奖,大师的话也不难猜,北方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本就凶猛,交战双方一方天然长在马背上,一方即便是骑兵也是后天训练,战事本就不易。但今上曾经镇守北方,对战事颇为了解,且近年来大齐风调雨顺,军队并不缺供给,所以最终获胜一方肯定会是大齐。”
这些道理十分浅显,周元恪甚至能分析得更深。弘真大师乃是得道高僧,能料到这些,说出来宽慰凉国公夫人实属正常。但他惊讶的是,小丫头一女子竟能了解的这般透彻。
似乎每次见面,她都能带给他惊讶。今日见面两次,第一次她看清了安昌侯世子狂放不羁下的本质,第二次她准确预知朝局,每次都刷新他对女子的认知。
这一瞬他不禁感谢起安文帝余党,若非暴徒将他重创,他也不会隐匿于油菜花从间疗伤,从而遇到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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