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炜彤还不知,表姐痴心她兄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即便知道,结局也没什么不同。表姐想长久地呆在她家,除去嫁给兄长外别无它法。
这会她还不算清楚,不过虽然她与徐梦瑶一见面就免不了打嘴官司,但两人感情很好。那日拜访外祖家,请安过后两人去闺房说话,她便用那张利嘴把罗薇蓉贬得一文不值同时,顺带把冰婵纱衣裙剩余边角料,拐弯抹角塞到罗薇蓉手中。
以至于这会,见提及兄长时她那脸喜悦之情,一时之间她不愿道出真相,亲自打破梦瑶痴恋。可这般隐瞒下去,她又觉得于心不忍。心烦意乱下,她下意识向僻静处走去,走着走着便到了一处极为隐蔽所在。
刚想远路返回,突然她听到熟悉女子的声音:“德音姑娘不是安昌侯世子多年的姘-头?到头来竟由着他坏我大事。也是,谁会真拿婊-子当回事。你们这种下贱之人,便是皮相再美又如何,金陵城中最纨绔的公子哥也只拿你当玩物。”
似乎要将功败垂成的全部不甘发泄出来,罗薇蓉声音中蕴含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恶毒。
“小姐,太夫人突然头晕,派奴婢知会您一道回府。”
“没用的东西,竟然连个丫头片子都收拾不了。”
丫鬟嗫嚅道:“三小姐那一身怪力,便是那乐师都招架不住。”
“明日便将你送到庄子上,也与那奸-夫在黄泉路上做一对鸳鸯,给我滚出去。”
罗炜彤本不欲听人墙角,但这会她却来了兴趣。短短几句话她便听出两点,今日之事有教司坊头牌德音参与;且“黄泉路上作伴”,难不成小娃娃兄长会被人灭口?
余光看向厢房旁边茂密地榕树,还有榕树下那扇窗户,她猫儿般踱步过去。刚隐藏好,厢房门打开,方才被诸人捉奸在床的丫鬟红肿着双颊走出来,神色灰败低头向外疾步走去。
而后房间内传来响亮地巴掌声,听力道比方才罗薇蓉打丫鬟要大上许多。
“你个婊-子……”话音未落又是清脆地响声。
罗炜彤彻底来了兴趣,罗薇蓉素爱信口开河,什么有的没的都能从她嘴里传出来。虽然她话不多,但几乎每一句都惹人生厌。有那么几次,她都想那祖母绣花缝上她那张臭嘴。
如今缝不上,而是直接换成耳光。虽然只隔着一堵墙,听声音也能分辨出力道不轻,她期待眼见为实一把。
瞅准窗户纸颜色略深之处,舔舔中指她一圈圈向上涂。无奈凉国公府门第太高,就连厢房看似纤薄透光的窗户纸,实则也是用上好地软木木浆做成,戳起来并不容易。
就在她打算放弃时,房内传出德音的声音:“我是婊-子?那你这甘愿入三王府为妾,如今甚至都不一定能跨过王府门槛的官家小姐,如此自甘下贱,岂不是连婊-子都不如?”
“你!你是什么身份,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又一声清脆的巴掌:“你又耐我何,难不成你欲要全金陵都知道自己被个婊-子任意欺凌?”
说得太好了!罗炜彤决定,今日即便她捅不破这层窗户纸,也要推开正门光明正大地看戏。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她耐心几乎告罄之际,韧性十足的窗户纸终于露出一只小洞。
“你……”
罗薇蓉“你”了半天,始终想不出合适主意。公然报复更多是在丢她脸面;私下雇人潜入教司坊划花德音脸?教司坊那种地方,最不缺地便是这种晻脏之事,没等人进去可能那边报复之人已潜入伯府;像对付庶长房那般散布留言?教司坊头牌,又有何名声可言!
思来想去,她无奈地发现,德音竟比泥鳅还要滑不留手。
她的这般苦楚,罗炜彤自是不知,如今她一门心思想着欣赏她狼狈之姿。窗洞终于打通,她忙凑上去,眼珠子上下转,准确地找出罗薇蓉所在。她所站位置正好侧对这边,只需微微扭头,便能看到她那张脸。
眼见罗薇蓉扭头,突然一股若有似无地茉莉香袭来,一颗脑袋挤开她,抢占她的最佳位置。娘亲最爱茉莉花茶,梦瑶表姐衣裙也常年熏茉莉香,难不成这会她也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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