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慕寒没有醒来的时候,白素锦是无坚不摧的,她要代表周慕寒撑起这一片天,可当周慕寒醒来的这一刻,她瞬间又是脆弱无比的,周慕寒不过一个暖暖的眼神看过来,她就不由得潸然泪下。
周慕寒哪里见过白素锦当着他的面落泪,当即就急了,刚要动,就被白素锦给按住了肩,“身上带着伤呢,动什么动,不疼么!”
“吓到了?”包扎伤口时周慕寒醒过来一次,问了才知道白素锦昏了过去,如今人坐在身边,瞧着脸色还透着憔悴,不禁握住她的手握了握。
白素锦点了点头,拭干了眼泪后让人又燃了两个熏笼送进来。周慕寒如今身上盖着的虽然是蚕丝锦被,轻柔保暖,可背上刀伤严重,蚕丝被再轻薄,盖在背上也难免有些不适。船舱不比家里,可以装着暖气,不过好在地方小,多燃两个熏笼,船舱内就能温暖如春。
待感觉到船舱里足够暖和了,白素锦将周慕寒身上的被子盖到腰腹的位置,整个背部露出来,仅着一件中衣,周慕寒顿时觉得舒服了两分。
白素锦细细将自己的处理手段同周慕寒说了一遍,周慕寒静静听着,脸上不知不觉浮上赞赏和自豪。
“大将军可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
周慕寒摇了摇头,“你处理得很好,待咱们回了府里,将那二人羁押入府衙地牢,严加看守,届时全权交由刘从峰办理即可,他知道该如何安排。”
白素锦应下,想到那两个人的来历,微微蹙眉,“背后主使人是谁,大将军心里可有猜测?”
“不外乎是那些自认为被我挡了路的人。”周慕寒示意雨眠到船舱外候着,压低声音说道:“皇上在御书房单独召见我的时候透了口风,册立太子的诏书很快就会公布,属意的太子人选是......四哥。”
“四皇子?”白素锦惊讶,“不是说四皇子幼时伤了身子,体质病弱,受不得劳累吗?难道是......”
白素锦说着说着反应过来,莫非是扮猪吃老虎?
周慕寒看透她的想法,轻笑,“非你想的那般,四哥幼时身体受损是真的,只不过没有外人眼中的那么严重罢了。而且,四嫂已经有孕,太医诊脉说是个男胎。”
白素锦:宫里人真会玩!
听闻周慕寒醒了,军医那边很快就送来了伤药,药方中加了一味安眠的药材,周慕寒喝过后很快就有了睡意,白素锦守在床榻边,等到他睡着了之后才放轻脚步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坐下,雨眠进来后看到她面色疲惫侧躺在椅子上,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屈膝蹲下轻声道:“夫人,不然您到早先歇息的船上睡一会儿吧。”
白素锦摇了摇头,“无碍,身下的褥子够厚实,我在这里睡比较踏实。”
雨眠没再多劝,待白素锦睡去后悄声出了船舱,换清晓和清秋两人守在船舱门边,自己和夏妈妈商量着在船舱里再加一张床榻。
所幸这两日风平浪静,行船平稳,周慕寒倒也没遭什么大罪,两天后,他们在临西万顺码头下船,周慕寒丝毫没避讳,当众被抬下船上了马车。前方及两侧是骑兵开道,马车以龟速一路驶进大将军府。
马车前脚进了大将军府,后脚,一只灰羽信鸽就从将军府后院飞了出去。
而白素锦手里捏着一叠供词脸泛青白,微微颤抖着手。
白大爷的死白素锦不是没有大胆设想过,也怀疑到白三爷的头上,可当确切的证据摆到眼前的时候,震怒丝毫不打折扣。
白大爷的死,竟然真的是白三爷买通翻云寨的山匪动的手,至于原因,翻云寨的那两个山匪也不是傻的,除了索要一大笔银子,更是派人跟踪白三爷,免得被人反捅一刀。结果意外发现他与一名美貌女子关系甚密,更让他们意外的是,那美貌女子同白家二爷的关系亦是亲密非常,又紧跟着几天后才恍然,那女子竟是白三爷安置在白二爷身边的暗桩,而那个口口声声喊着白二爷爹爹的男童,实际上却是白三爷的亲生儿子。
白三爷买凶杀害白大爷的原因,翻云寨这两个人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具体的自是不知道。
至于这次暗杀周慕寒,他们也是从白三爷这个老主顾手里接的生意,白三爷是不是最高一层的主使,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果真是天理昭昭,白大爷的遇害白素锦查探许久苦无进展,没想到竟然由刺杀周慕寒的案子里牵扯出来,大白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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