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此意外,国师并不动怒,陆仪廷对他来说已没什么用处,即使被人救走也无妨,最好是他再说些,那样事情只会更乱。只是他猜不出来究竟是谁还会想得到陆仪廷。
焓亦飞并不知师尊的真正用意,他赶着追了上去,前头的人虽抢了先机,但二人一马毕竟没有焓亦飞快,追了大半时辰几十里仍未能摆脱他,可到底甩开了大队人马。
两人你追我赶跑了大半个时辰,焓亦飞越追越近,前头的人张望地形,策马闯进路边一片密林。逢林莫入,焓亦飞却停也未停,策马跟着跑了进去。夜晚林间处处透着股诡异,焓亦飞只能听到自所骑这匹马的马蹄声,好像前头那人已凭空消失。
他勒马停下来,想了想在这种地方还是别骑马的好,正想弃马前行,赫然发现前边有个东西,而且是会动的东西。近前一看,原来是自己追了大半天的马,只是陆仪廷还有那个黑衣的神秘人都不见了。
他忽有警觉,急忙抬头已见一道寒光从顶劈落,情急之下仰身坠马,狼狈躲过致命一剑。那道剑光割破马鞍,伤得马咴咴痛叫,带得另一匹马被惊,全都跑进密林深处。
来人终于现出身形,一身黑衣,连头脸也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这身打扮焓亦飞并不陌生,正是曾在国师府与他交过手的黑衣人。
“原来是你,咱们又见面了!”
今夜独闯别庄带走陆仪廷的正是薇宁,白日里安休她又去了南城胭脂小铺,陆仪廷在别庄的消息本就是国师有意放出,她自然也知晓,入夜后便悄悄地出了城,掩了身形伺机救人。她和石致远一样,都想问陆仪廷一些旧事,可是她万没想到萧颂会出现在这里!
再见萧颂,她心中微乱,看着他在国师面前下令,内卫俯首听命的模样,瞬间想通一件事,原来如此,萧颂就是手握凤令的那个人。
内卫不归六部所管辖,却比任何一个衙门的权力都大,直接听令于女帝,可以说是手握特权,持凤令者可持令调动驻军,便宜行事。这么重要的位置自然要女帝最信任的人来坐,而萧颂是最适合的人,可笑她竟一直以为萧颂只是个身份尊贵的小王爷。
也是,那般冷静威势的男子如何是个简单的人物。怪不得柳月到了静王府竟老老实实地呆了那么久,她是副掌令使,哪敢私下去见国师。
她胡思乱想之际,陆仪廷已被人带出来晕倒在地。她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带走,全凭手中一根早就系在院墙外高树上的坚韧银丝,幸得今夜天色暗沉无光,没有人发觉那根银丝。
此时被焓亦飞认出来,薇宁不发一言,左手一扬便是几道寒光,焓亦飞轻松躲过,笑道:“且慢动手,阁下好生无情,忘了上回我是怎么对你的,刚刚那一剑居然想要我的命。你说好好一个女人,干嘛总包得严严实实,我猜面巾下的脸定然国色天香,不如你摘下来给我瞧瞧?”
她的头脸包得严严实实,又刻意做了些变化,仅从外表看,一般人难看出来是个女子,只能说焓亦飞的眼够毒,只与她交手过一次便能认出。
焓亦飞很难对付,薇宁没有把握,握剑的手紧了紧,竟不觉沁出了汗,听他又道:“我可是奉都城中最惜香怜玉的,只要你让我看看脸便放你走,如何?”
“好得很!”薇宁压着嗓子说了句,手上已攻了过去,她还记得上次是如何被此人轻薄了去的,当下出手毫不容情,完全是拼了命的打法,剑剑指向他的要害,焓亦飞被逼得顿时无瑕调笑,数招下来,一时不察被她削下一片衣衫。
焓亦飞发掌将她逼得退开,看着自己的衣裳啧道:“可惜了,我这衣裳才刚做好。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这样吧,只要你能将再划到我的衣裳,我就当没追上你。”
他说得如此自负,腔调仍是吊儿郎当,薇宁,冷声道:“你最好现在离开这里,就当没追上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焓亦飞敛了调笑的神色,她虽然武功不如自己,但那股子气势却不容人小觑,怕是另有诡计,倒不得不防。
“那就让我看看你会如何不客气,得罪了!”
这一次焓亦飞出手凌厉了许多,薇宁不迎反退,倒着跃开一丈,撞断许多树枝,等他跟到近前,忽地转身一拉事先设好的机关,几条银丝飞射缠住焓亦飞的双腿,深深勒进他腿上的肉里。焓亦飞差点被绊倒,勉强站稳却无法再往前一步,挥手将折扇打出去,薇宁歪头避开,压着嗓子笑道:“你就好好呆着吧!”
虽然她能一时将此人困住,可他上身仍可动,薇宁不敢离得太近,纵然有些不甘心,想了想还是迅速离去。
焓亦飞低头看去,却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银线,坚韧异常挣脱不断,料想刚刚她在别庄里就是用这东西将人劫走,如今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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