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别人一样长了岁数,但是在经历上却比别人少了十六年,这些经历不是靠书本知识就可以弥补的。
齐予望迫切地想要成长为一个真正的二十三男人,拥有二十三岁甚至二十三岁以上的成熟心理。
当然,在这一点上,陈富贵只是个□□,真正的原因其实卫森的那些话伤害到了齐予望——乐乐把你当弟弟都是可以的。
他明明应该是年长的那个,应该被当做依赖信任对象的那一个,然而,现在的他,无法做到这些。
齐予望躺到床上,一点点地回忆起他经历的所有事情,最终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可能好早之前就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的决定。
然后某一天,邵乐乐发现,齐予望离开了。她去齐家时,齐母脸上带笑,但是那个复杂的笑容里好像蕴含了很多东西,她说:“予望说,留在我们身边,他永远都没办法补回十六年失去的东西,他要历练,要成长,他最终说服了我们,出门去了。”
邵乐乐愣在那里,不由用力握紧了手中拿着的高二课本。齐予望离开了?他要让自己心中那个十来岁的清俊少年快快地成长为一个成熟男人?
一时间,她的感情很复杂,她总觉得自己对不起齐予望,所以不见到他身心好全的一天,她都放不下心来,然而身心好全又是什么一个标准,说实话她也不知道。
而现在她发现,原来齐予望早就不是那个在记忆里让她满怀愧疚的六岁男孩,他已经走出了六岁那年的丢失,走出了十六年的恍惚,要冲向他新的人生。
就好像一时间,她自以为的弥补对他其实没有一点用,让她有点无措起来。
齐母这时交给她一封信,自然是齐予望写的,他写道——
乐乐,现在的齐予望是不完整的,所以我要离开安全的家,到外面让齐予望变得完整起来,到那时,我就回来。
其实,我也长大了很多,我也明白了你心里的愧疚,但是乐乐,你要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不想你把我当成那个需要补偿的六岁孩子。
我应该是一个二十三岁的男人,或许不够成熟,不够成功,但总归会是一个可以承担起责任的男人,等我变成那样的甚至更好的男人时,我就会回来。
然后,我要告诉你,乐乐,我代表不曾出现过的只存在我此刻心中的,那个青涩稚嫩的还是少年的我对你说:“我喜欢你。”
我会怀着这份青涩的心动成长,请你一定要等我。
邵乐乐捏着信纸,突然就哭了起来,她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膝间,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低低地对遥远的齐予望说:“我代表记忆里青涩稚嫩的那个我回答你,我会等你回来,齐予望。”
齐予望一离开就是五年的时间,但是作为他离家的条件,他每天都会给父母弟弟和邵父邵母打电话,唯有邵乐乐三年来都不曾接过他的电话,而她也拒绝齐父齐母他们的提议给齐予望打电话。
她有齐予望寄回来的信就够了,而且这些信也是她和齐予望的秘密,每一封信里的齐予望都是处在人生不同阶段的他。
通过这样的书信方式,邵乐乐甚至觉得,她好像也跟着齐予望回到了相对应的阶段,她从字里行间都能看出他的一点点改变。
她有时也会想齐予望这五年经历过什么,是否遇到过危险,但是她从未催促过他快点回来,她会安静地等待。
或者说给别人听,别人都不会相信,她就是靠这样的信来信去,她勾勒出了一个逐渐丰满的齐予望,并且完美地和她记忆里那个断在公园里的六岁男孩融合,心中的那些困住自己的内疚早就不见了,她放开了自己。
然后,带着期待和甜蜜,喜欢上了那个正在努力的齐予望。
邵乐乐这一天回家,就见到家门口站着的那个挺拔男人的背影,他好像感应到她的到来,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她,脸上露出了让人觉得温暖心安的笑容来,他手上拿着一封粉蓝色的信,邵乐乐好像还见到信封后边有个心形贴纸。
他朝她伸出手,把信封往前递去,“邵乐乐,你愿意接受齐予望的情信吗?”
她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心里勾勒的身影和面前的他完全重合起来,她加快脚步朝他跑去,狠狠地撞进他的怀里,“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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