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萝显然没有料到离沐天竟会出此言,顿了一会,才道:“天池、昆仑两派与我们宿敌已久,难道较量还分什么战场?更何况他们抓了陵儿,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晓得又会用什么手段折磨陵儿。”
离沐天摇头,“现下陵儿好好在这阵中,并未遭受折磨,而那柳寒夜早已不是昆仑派人,你我占了上风救出陵儿也就罢了,如今你毒伤了他,这与伤及无辜又有何区别。”
“伤及无辜?”阿玛萝错愕:“难道不是他们抓了陵儿在先?我又怎能算是伤及无辜?”
离沐天叹了口气,依旧负着双手,朝前踱了两步,“眼下这万仞龙渊阵灵力消退,你我轻而易举便能破了,陵儿安然无恙,萝姐,把解药给了人家吧。”
阿玛萝退了两步,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胸口起伏,像是极力忍着激动的情绪,半晌才道:“原来……原来你心里终究还是只有天池派的云姑娘,才对她的人这般心慈手软,你把陵儿又放在何处?!她可是与你有了媒妁之言婚姻之约的妻子!”
离沐天无奈,叹道:“云姑娘这一世早已不是天池派中人,柳道长自然更不能算是她的人。我身中魔灵命不长久,这次下山之前,我已留书与陵儿解除婚约,想必你已看到了。萝姐,现在我以天山掌门身份,命你将柳道长所中之毒解除。”
“你……你……”阿玛萝震惊,身为当今天山派三大护法中仅存的一名,地位早已与长老并驾齐驱,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般口气与她说话,便是前掌门风无痕在世时也对她礼让有加,如今她不得不感叹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不过,最让她悲愤交加的并不是这个,当下怔了半晌,忽然冷笑,“这次下山,离掌门对待敌人越发心慈手软了,想必早已入了云姑娘的温柔乡,眼里早就没有了天山派兄弟们,更别说陵儿和我阿玛萝了。”
离沐天毫不动容,尽管他不擅长与女子吵架,不过声音依旧冷冽,“我尊你一声萝姐,自然心中还是敬重于你,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多结仇人,平白堕了自己威名!”
“威名?哦哈哈哈!”阿玛萝忽然大笑,“我一身处荒僻北疆的维族小女子,本就是个使毒的,还在乎得起什么威名?倒是你堂堂离掌门名声大了,身边美人多了,就忘了究竟是谁带你走到今天!也罢,不劳你离掌门大驾,我一个人动手将陵儿救出,你只管去成全你的情义双全红尘佳话吧!”
言罢,也不见她作势,身形骤然而起,闪了几闪,便消失在那九幽深处不见了。留下离沐天双手抱臂,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
云雪晴若有所思,她从来没有看过离沐天板起面容训人的样子,结合前世记忆中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她觉得当真是判若两人,不过该死的是为何这早已不是当年小天的家伙,却让她觉得更吸引人!当然,归根结底还是这家伙刚才教训阿玛萝的行为,让她甚为满意,于是想了想,决定现身上前。
离沐天回头,目光微微一顿,显然没有料到她在身后,片刻,悠悠上前,却不说话。
她伸手,轻轻抚上他尚有些憔悴苍白的眉梢,“觉得怎样?玄漠怎么说?”
他不答,反而轻笑,“这魔灵之力果然越来越耗真气,如今你在身后,我都察觉不到了。”
她的心蓦然一痛,他那云淡风轻的笑,有些凄凉。
知她心中难过说不出话,他眼中忽然染上一抹戏谑的笑,“怎么,玄漠给我疗伤不过一天的功夫,一日不见,便想我了?”
“!!!”她连忙退开一步,自从那日在这石洞中吻了她之后,这家伙变得说话越来越不靠谱了。震惊之余她在心中不由得暗叹,倘若离沐天知道了自己已恢复前世那残破不堪的记忆,还能否游刃有余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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