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如今正是刚八个月多一点,所以此时早产,危险性不可谓不大。
“啊—!”
产房里,贾元春叫的撕心裂肺,王夫人抓着她的手在他耳边安慰她。趁大家没注意的一瞬间,王夫人突然放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俩个字:
“放心。”
贾元春急喘口气,硬撑着给一旁伺候的点翠使了一个眼色,见点翠会意,才又大喊出声。
“啊!好疼!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贾元春喊得声泪俱下,产房外,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没经历过生产的周贵妃和吴妃心惊肉跳。她们以前只听长辈们说女子生产是如何的痛苦、多么的可怕,真正见了,才知道长辈们说的不足其一。
吴妃还好,武将家里出身,胆子本来就大,虽然有些害怕,也只是皱了眉头。周贵妃就不一样了,脸都吓白了。她虽然没有生产过,但也怀过孩子,只是不足三个月就小产了。那一次,那种疼,即使现在想起来,还浑身颤抖。周贵妃觉得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比那更疼的了。如今看来,生孩子远比想象中的要更可怕痛苦,也难怪人们总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了。
产房里还在继续,皇上已经进了凤藻宫了,同来的还有半路上遇到的已经醒过来的瑾妃。
“见过母后。”
“皇上万安。”
“臣妾见过太后、皇后,见过贵妃。”
互相行了礼,皇帝问起了产房里贾元春的情况。
“路上瑾妃已经将事情大概跟朕说了。孩子怎么样,元妃可还好?”
“张太医,你将……
“贱婢!你是要谋害娘娘和皇嗣?!”
太后正欲让张太医将贾元春被下药的事情告诉皇上,却听产房里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接着就见贾元春身边的大宫女点翠,拽着一个稳婆出了产房。
点翠将稳婆拽到太后跟前,扑通一声将人摔在地上。
赵姨娘和时冬晓心中一跳,互相看了一眼。她们修炼日短,大本事或许没有,但身为修真者,一个人有没有武功,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点翠竟然是个练过的!
“太后要为我家娘娘做主啊!这个稳婆有问题!她身上有能使产妇血崩的药!”
点翠言惊四座。在场的人心惊胆战,太后更是气的脸都白了。
“好!真是好啊!哀家才发了话,就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下手了,这是置哀家如无物吗?!”
太后气的直喘气,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皇帝和皇后赶紧上前,顺气的顺气,递茶水的递茶水。其他人除了赵姨娘和时冬晓,呼啦啦的跪下了一片。
“母后消消气,喝口水顺顺。”
皇帝亲手端着茶杯送到太后嘴边,太后却盯着一屋子的人陷入了沉默。
赵姨娘她们现在属于有嫌疑,不好发表言论,时冬晓就仗着自己披了一张年纪轻的皮,打破了沉默。
“你是元妃身边的宫女?”
点翠跪在地上微微抬头,虽然不认识问话的人,但她呆在贾元春身边时间长了,知道的也不少,很容易就推测了出来面前的人是谁。
“奴婢点翠,是娘娘身边的大宫女。”
时冬晓看看点翠,将视线转向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稳婆。
“你是怎么发现这稳婆有问题的?”
这话本不该一个郡主来问,尤其这个郡主此时还有给贾元春下药的嫌疑。
点翠看看时冬晓,正在犹豫该不该回答她,就听太后出声了。
“探春问你什么,你说就是。哀家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除了皇帝皇后的其他人心里惊诧非常,没想到太后这么相信赵姨娘和时冬晓。点翠一边连声答应一边心里已经惊浪翻滚。
“太后恕罪,接下来奴婢要说的话,可能会激怒您和各位主子,奴婢先在这里给各位赔罪。”
点翠磕了个头,将事情一一道来。
“给我们娘娘接生的这四个稳婆两个是皇后娘娘从内务府挑上来的,两个是皇上隆恩,允了荣国府送来的。娘娘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进宫候着了。”
点翠有意无意的瞥了皇后一眼,指着跪在地上的稳婆说道:
“这个方氏,是内务府的。稳婆在进产房之前都是经过严密的检查的,当时并未检查出什么。只是刚才娘娘疼的厉害,贾二太太喊了奴婢问这些稳婆情况,在经过这人身边的时候,奴婢见方氏鬼鬼祟祟的在袖子里藏了东西,一搜之下却是一根簪子。”
点翠将东西捧在手里抬至头顶,让其他人看清楚了簪子的样子。
那簪子样式普通,就是一般的样式。细长的银簪顶上固定着一颗绿色的玉珠,没什么特别的。
“奴婢当时也奇怪,谁知这簪子一入手,奴婢就发现这珠子是活动的。娘娘正是危急关头,奴婢不敢掉以轻心,只将簪子拿近了仔细观察,就问到了一股香味!”
点翠盯着方氏满脸愤恨,语气也变得激烈。
“说句不敬的话。宫里面哪个娘娘身边没有一两个懂点儿医理的宫女?奴婢不才,刚巧就是其中之一。奴婢一闻就知道这是至产妇血崩的虎狼之药!幸而发现的早,不然,只怕娘娘和皇嗣都要保不住了!”
白嬷嬷将簪子拿来送到太后眼前,果然见那簪子顶的珠子是活动的。白嬷嬷轻轻一拧,珠子就和簪子脱离了。那珠子竟是中空的,往下一倒,白色的粉末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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