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的伤在肩头,你这宽衣解带的动作是不是太利索了点?”
“哦,一时顺手。”他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正用纱布帮我包伤口,视线妥妥的纯良,我是真没看出来带着点揶揄或是别的情愫。
烛火摇曳,漫长的包扎伤口的过程终于完成了,我觉得如果六师妹在,说不定她又会说我创造了一个新高,这回我造我创造的是什么新高了——《半夜偷偷摸摸那些事之疗伤》,这标题长长长,一定有让人点进来的*。
尉迟翊收好了剩余的药膏,坐在凳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活动了下左肩,除了药膏涂上去微微的刺痛,一切安好,还挺暖和的。然而折腾了大半夜又是逃难又是游泳救人的,此时再不睡可就天亮了,但是尉迟翊身形稳稳的坐在板凳上,看着精神的很,在我眼里都快和精神污染差不多了。
我就是那么个过河拆桥又忘恩负义的人,纵使他帮我包扎伤口又救过我,但是在还是改变不了他是个贱人的事实。我不客气的下逐客令,“多谢师兄帮我包扎伤口,天色也不早了,师兄早点睡吧,晚安。”
说着动手去推他,他自斟自饮正怡然自得,闻言眼神闪了闪,唇角的弧度顿时勾的不正经了,“师妹,长夜漫漫……”
我一见他还有纠缠的架势,果断起身,“师兄晚安,我去你房间睡。”
“别别别,”他起身,不高兴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似嗔似怒,好像深闺怨妇,“师妹好眠。”
不梦见你的梦,我都好眠。这句话,我没说,尉迟翊虽然不要脸,但是还是得给他面子。
忙活了大半夜,此刻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我累成了狗,一沾床就睡的不省人事。再睁眼已是日上三竿,我敲尉迟翊的房门,他开了门我才发现书生和他正坐在屋里,面前摆了一堆饭菜。
书生不能轻易出去,饭菜放在这里吃也是合乎情理的。我看书生面前的饭菜还没动多少,又想到书生昨天的遭遇,唉,换我我也吃不下。书生正断断续续说着他们兄弟的恩怨,无非就是为了财产抢来抢去,只不过书生说,他是嫡子,所以宋老爷意外去世以后,宋宅应该由他主事的。二哥平日里对他挺好的,他还以为是好人,结果一出事,人家给他玩了个万万没想到。
万万没想到,都怪你太善良。
“我原是将他视为同胞哥哥,他却并不当我为弟弟……甚至,不当我为人,竟然给我下蛊!”宋裕青说着,怒气染红了苍白的双颊。我心里好奇的很,问他,“既是如此,他为何不直接杀了你?反而留你到现在?”
既然宋二哥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杀了他不是更痛快,何苦与他多费口舌。这当中一定有猫腻,书生从来不说,也是他从未把我们当自己人的原因。果然,我此话一说,书生垂了眼,似乎是努力思索到底说不说,我心下就有点生气,我们为了你的事还走过一遭地牢,千辛万苦赶去救你,现在换做你这样的对待?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比较委婉,就听见那边尉迟翊清冷的声音,“宋公子若是觉得我们信不过,大可找别人,实话说,要不是尊师的叮嘱,谁也不愿意帮你处理这事,你知道,我感兴趣的只有摄魂蛊。”
他一向唇角都勾着浅浅淡淡的笑容,此刻突然冷了声音,笑意也从脸上消失,可知也是对宋裕青不信任我们的事而生气。他极少当着外人的面冷脸,宋裕青也是一怔,脸上露出被当众拆穿心事之后的尴尬,嗫嚅到,“倒没有……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因而未曾及时告知,宋某真是惭愧……”
见书生的脸实在红的滴血,我看不下去了,出声打圆场,“宋公子不妨直言,也好看看我们有没有帮的上忙的地方。”
宋裕青沉默不语,顿了许久才开口,“先祖生前曾造一暗室,暗室内放我宋家祖传珍宝,暗室的机关图与地形图都交代给每一任的宋宅主人,若是没有机关图与地形图,得到宋宅也只不过是座空宅。先祖以为这样便能阻止兄弟间的战争,岂料为了荣华富贵……”
后面的话,书生没说完,但是我听明白了。我错了,土豪有智商不可怕,可怕的是土豪既有智商又是变态。每一任的宋宅主人传给下一任,也就是说,书生现在腰缠万贯?那他完全可以卷铺盖走人啊!
“要不这样,你进了暗室,运走珍宝,逃之夭夭,我就不信你二哥还能抓你回来。”
闻言,书生摇头,眼神黯淡,“没用的,暗室就在宋宅里,我若回不去宋宅,也得不到珍宝。”
哦,接下来的事情我就懂了。“所以你师兄给你下蛊,想要逼迫你用摄魂蛊交出地形图?但是你为何误打误撞进了我神医谷?难道是你二哥和我师父有什么深仇大恨……”
书生头摇的更欢了,似乎也被我的猜想逗笑,“诸葛姑娘真是……我只知道他给我下了蛊,但是指示我去神医谷,又不小心伤了姑娘的事,宋某就不知道了。”
我也不说话了,最重要的还是没告诉我,讲了一通鬼话。我们相对无言,我扒了一口白米饭,忽听得旁边沉默许久的尉迟翊开口,声线终于不是之前的清冷,“他派你去神医谷,是因为他没法救人。”
我:“……啊?”
书生也愣了,看着他没回过神。
“我救你之后,从你身上引出摄魂蛊的子蛊,已经死了。子蛊母蛊本为一体,这就说明母蛊也死了,而母蛊在谁的身上,这就要问宋公子你了。你二哥不过是想借你的手让我们帮他救人。”
哦,我越来越听不懂了。子蛊母蛊死,用母蛊的人也只该剩下半口气了,可是我看宋裕青的二哥还精神的很,不像中蛊的人,而他初见我和尉迟翊时的确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现在细细想来,疑点重重。
我听得云里雾里,但总归听了一点,还是有点问题,“既然中了蛊,自是活不长,我看宋二哥不像中蛊的样子,那他想借我们手救的人是谁呢?”
该不会真是他那个我们不小心偷窥到的相好吧?!想起那个相好,书生说不定认识,我急忙又道,“昨天我误打误撞进了一个屋子,屋子在宋宅稍微偏远的地方,里面有个中蛊的女子,很是漂亮,你有印象吗?”
书生沉吟片刻,有些不好意思道,“家父生前妻妾成群,个个容貌出众,不知你说的是哪个?”
我回想起昨天那个女子的样子,当真是一顾倾人城,还有什么遗世而独立,乱七八糟道,“最好看的那个!”
宋裕青皱了眉,“若说好看,当四姨娘莫属,可诸葛神医道苗人擅蛊,四姨娘是苗疆人,又怎么会自己中蛊呢?”
还真是!可惜了那么美的一个美人,竟然中了蛊。
尉迟翊又说话了,“看她衣着精致,该是四姨娘没错,若说她为何会中蛊,大概也只有你二哥能解释此事了。”
听起来头头是道的,但是……等等,昨天那位女子就穿了个里衣好么?尉迟翊看的可真仔细啊,果然是死性不改。还说什么自己看了其实是意外,虚伪!不过......难道我那个时候猜的剧情都猜对了?比如说那女子是宋二哥的相好,宋二哥为了救她引我们来也没问题,只是我万万没想到,那女子是四姨娘罢了。
我才来了宋宅几天,他就给了我好多的万万没想到,真是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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