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对上海并没有什么印象,只觉得在旧社会就是一个灯红酒鸀的大城市,现在仍是到处灯光闪烁,好像黑夜白天不分,笑着:“念念你爹在信上都了些啥。”
郭黎天念到:“亲亲的梅”,黄梅问:“啥意思?”郭黎天知道父亲喜欢开玩笑,有时跟妈妈开玩笑也不避孩儿们,就:“爹‘亲亲的梅’,就是学电视上谈恋爱哩人话儿。”
黄梅好像明白了过来,笑着:“你爹个老龟孙,老了老了,还学洋气哩!”
郭黎天笑着往下念到:“我到上海已经两个月了,在这儿还是给人家做点儿木工活,坐在路边,有人需要做啥了,我就给人家做,我在上海过得还不错,干活儿比在家里轻松多了,活还不少,两个月挣了一千多块了。”
黄梅笑着:“你爹做哩柴床木有人要了倒好,到大城市去,钱好挣!”
只听郭黎天念到:“这两天有个装修队看上了我干哩活儿,叫我去参加他们装修队,一个月给我发一千五百块工资,我想问问你跟娃儿们,叫不叫我去。”
黄梅:“只要能挣钱供娃儿们上完学,去吧,还用问。”
只见郭黎天的连一红,不再念了,黄梅就问:“念嘛,快点儿,就这么长儿?”
郭黎天笑着:“我念不下去了。”
黄梅:“你爹写哩字不好,你认不得了?”
郭黎天笑着:“不是。”
黄梅见自己的儿子脸脖子通红,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脸也红了起来,把信劈手多了过来,:“死老头子,死不正经!”又叹了口气,:“你爹也行,累了一辈子,到老了,不用下地干活儿了,上大城市享福去了。”
黎天想些什么,张了张嘴,没有吭声,低头吃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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