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西行,沈涣栀走在前头,女子的娇媚于浩浩荡荡的军队中格外惹眼。星河替沈涣栀轻轻牵着缰绳,她雪白的斗篷垂下,纤纤细指柔白,轻轻放在马背上。
军中人人侧目,也有私下的窃窃议论,那是帝都的沈昭仪。
沈涣栀心里很明白,这一遭,凶多吉少,但她心里,也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庭城还活着。
不论机会有多少,她都会尽量使庭城平安归来,因为只有庭城在,她才有活在世间的理由。
姜鸣坐在马上,与沈涣栀有着几尺的距离,沈涣栀从星河手里拿过缰绳,轻轻靠近了姜鸣,道:“大人也要牢记,本宫是女子,体力不济,恐怕会成为军中的累赘,一旦有了什么风吹草动,大人一定要完成本宫的心愿,而不要顾及本宫安微。”姜鸣轻轻点头;“是。”
行路到正午,军队稍作休整。
不知怎的,沈涣栀忽然觉得额头有些疼,便叫星河陪着去小树林走走,离开了军队的视线。星河刚扶着沈涣栀坐在一块青石上,便瞬然冒出几个大汉,个个孔武有力,绕在沈涣栀身后,一个劈掌,将沈涣栀打晕过去,又伸手一揽她的娇柔身子,扔到草丛里的马背上,星河还未反应过来,刚想大声叫嚷,也觉得肩膀上一疼,便闭上了眼。
星河醒来时,周围身穿铠甲的士兵将领们已焦急不安。
“娘娘呢?”星河轻轻揉了揉阵痛的肩膀,回过神来,大惊失色道:“被几个人抓走了!”姜鸣最为焦急:“你可看的清是谁了吗?”星河摇头;“是几个男人,个个生得壮实,我并不认识。”姜鸣猛地一拍额头,陷入了深深的绝望。星河突然灵光一现,道:“穿的是边塞人的衣服!”
边塞人?姜鸣蓦地眼睛一亮;“怕是打劫的。赶路要紧。”星河一急:“昭仪危在旦夕,你怎么能不管不顾?”姜鸣叹了口气:“娘娘出事前曾对我说过,一旦她有什么不好,不要管。”星河一怔愣:“可是……”姜鸣又是一声长叹:“姑娘,沈昭仪聪慧,定能明哲保身。只要王被救出,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星河还想说什么,却被姜鸣止住了。
“走。”随着姜鸣一声令下,大军再一次启程,星河于惶恐不安中被姜鸣抱上了马:“姑娘,不用担心。这片尽是些劫财的,边塞人豪爽大方,性格又耿直,若是想害命就不会将娘娘带走了。”星河还是犹豫着,姜鸣已别开了头。
既然是被带走,那么就绝对不会有那么简单。
沈英怀,好像是回来了。
边疆纷传沈英怀的事情,姜鸣也有所耳闻,更有人暗暗泄露,沈英怀与后宫里的沈涣栀有着关系。比如,沈涣栀于后宫中翻云覆雨,她手下的沈莫云曾查过边疆,在知晓结果后,却保持了缄默。真相总是让人想要去了解,又害怕知道。
姜鸣叹了口气,命该如此。
不经意间瞟向坐在马背上不安的星河,淡淡笑了,果然了,旁人最是无法理解的。
其实遂了沈英怀的意,又有什么呢?人家都说,他是沈昭仪的父亲,那么,在外飘荡了这么多年,与自己的女儿见上一面,想必也无碍吧。
姜鸣只要将王上护送回京便好,至于什么沈昭仪,在天子的面前,自然是无足轻重的。他要杀的是乾国的军队,而不是区区叛匪。
罢了,沈涣栀的死活,随他们吧。毕竟,后宫之中,少一个昭仪是不会引起丝毫风波的,在朝堂之上只会有人欣喜而只有沈家的人才会伤悲。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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