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元烈殿沈涣栀便笑了起来:“还是王这儿的地气儿最暖和,外面可冷得很呢。”
庭城并未抬眼看她,仍旧挥笔写着什么:“外面下雪了,天自然冷。”
沈涣栀轻轻走近,不动声色夺了他手中的笔,巧笑:“好不容易下了场雪,王还在批奏折呀?陪臣妾去看看雪景吧。”庭城也不恼,又拿
了一支羊毫,舔了墨,继续写。
微微蹙眉,沈涣栀走到他身旁,假意看他的奏折,却偷瞄着他的侧脸。
庭城依然不动,面容平淡。
干脆坐到他腿上,沈涣栀轻轻钻入他怀中,娇嗔着:“王。”庭城终于搁笔,微微侧脸,看她闪烁的睫毛,无奈微笑:“昭仪想怎么样?”
沈涣栀腻在他怀里:“王,姐姐生下了一对龙凤。”庭城一愣,然后扯出笑:“未想到,王百鸣还是个有福气的。”沈涣栀嗔:“王,说了不提他的。从此,那就是李将军的孩子了。”
庭城淡笑着,一切随她:“是。”沈涣栀笑道:“李将军说愿意将孩子留下呢。王肯吗?”庭城一愣,继而笑:“他既愿意,孤有何不可?”
笑容一凝,沈涣栀想起了什么:“可是,李将军就要纳妾了,还是个*女子。”
庭城只一点头,并未显出太多的惊讶,沈涣栀狐疑:“王早便知道?”知晓了沈涣栀在顾虑什么,庭城轻轻拿过一只奏折:“李将军早晨才托人上了道折子,说是与*女子相恋,要娶回府里安顿。”
手指轻轻滑过那张奏折,沈涣栀迟疑,庭城倒索性伸手替她翻开,摆在她眼前。
上面的内容与庭城说的并无异议,沈涣栀不禁叹气:“王会同意吗?”眸子一暗,庭城揽住她的腰:“你呢?已否决了吗?”沈涣栀轻轻摇头。
“他从不求什么,孤亦不可回绝。”庭城嗓音清淡,望向怀中柔弱女人,见她唇瓣微启,最终还是未曾说什么。
“孤知道,你受了委屈。”沈涣栀小声:“好歹从前是我姐姐的过,不然怎会嫁给李将军呢?原是我的错,不该叫姐姐随随便便就嫁了人
。”庭城浅笑:“这话听了是骂自己,实则是在骂孤做事不周全了。”沈涣栀娇笑:“臣妾哪里敢。”
正腻着,钱蔚然却来报:“娴美人、惜美人求见。”
沈涣栀蓦地起身,站在一旁。
庭城知简短一句:“不见。”沈涣栀却笑:“天冷路难走,来都来了,王见上一见吧。”庭城未答,钱蔚然已知道旨意。
未多久,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进来,矫揉造作般行礼:“臣妾给王请安,昭仪娘娘吉祥。”
“平身。”庭城语气淡漠。
两个女子起身,本是一副巴结嘴脸来的,娴美人见沈涣栀没有待见的意思,便笑着说:“听闻昭仪娘娘的姐姐李夫人生下了一对龙凤胎,恭贺昭仪娘娘了。”
沈涣栀并不领情,讽笑着:“女人十月怀胎艰辛,生孩子更是鬼门关,何来恭贺?”
娴美人愣了一愣,继而强辩弄巧道:“女人本该生儿育女,哪里敢谈辛苦?昭仪娘娘这话,倒是对王不敬了。难不成,昭仪不愿为王生下龙儿了?”
说着,对庭城笑得殷切:“王,臣妾不似昭仪娘娘,只觉得能为王延续香火是福气。”
沈涣栀心里清楚,娴美人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了。
刚欲辩驳,却听见庭城轻描淡写一句:“可惜,你没这个资格。”
虽不含怒气,沈涣栀却清楚看到娴美人眸间一阵刺痛。
这便是庭城,不知不觉间可以将靠近你的所有利刃只手挡开。
惜美人在一旁看完了笑话,微微福身:“臣妾先行告退。”娴美人狼狈不堪,也行礼告退。
待她二人退出,庭城又一把将沈涣栀拉到怀里:“她们与你曾有过节?”沈涣栀说得极轻:“何止是过节,说是为难也不为过了。”
一言不发间,庭城心里一阵钻痛。
偌大的宫中,总有他的手伸不到的地方,在那里,她孤身一人煎熬着。
“什么时候?”他声音低沉。沈涣栀笑了,并未放在心里:“在臣妾还是容华的时候。”
许久前,在那场大火中,他曾暗暗想要保护的女子,如今面对她终究还是无能为力。
恨不得*她上天,摘尽她所要的星辰。
然而,他终是失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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