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楚夭有那么一瞬愣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阴宓微已经把浴室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沙发旁边还留着刚才不小心洒下来的红酒渍迹,时楚夭绕过沙发,起身走到浴室外,抬眼就发现浴室外的衣帽架上还挂着浴袍。
阴宓微因为走得匆忙,忘了把浴袍带进去了。
时楚夭顺了顺浴袍的边,决定把浴袍给阴宓微送进去,敲了敲门,阴宓微没有回应。
时楚夭转动门把手,竟然听到咔哒一声。
阴宓微果真是气极了么,连浴室的门都忘记了反锁。
或许因为都是女人,阴宓微便少了许多防备。时楚夭听着浴室里渐起的水声,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一下子就松动了。
时楚夭推门而入的时候,发现阴宓微已经将花洒打开了,从磨砂玻璃后面传来隐隐的水声,时楚夭屏息驻足片刻,还是慢慢走到磨砂屏风后面。
带有热度的水从玻璃旁边溅出,时楚夭看着眼前的水花,似乎能看到这些水花刚从阴宓微的身体上摩擦而过。
时楚夭想象着阴宓微让热水覆盖的模样,忽然心里产生一阵莫名的悸动。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明明知道某些事会发生,也知道若是发生会有怎样的结果,但当它确实发生的时候,你却不知道是该继续向前走一步推动它,还是应该往后退一步佯装不知。
时楚夭想要探索阴宓微的秘密,想要知道阴宓微向她隐瞒的秘密,想要阴宓微在她面前毫无保留,越是这样想,时楚夭的心就跳得越厉害。
她可以做到让阴宓微在她面前展现所有的秘密么?
尤其是,阴宓微是不是的确像她表面所看到的那样冷清孤寂,对亲密之事毫不在意呢?
这样的念头仿佛一根带刺的荆棘,慢慢盘旋着缠绕在时楚夭的心间,在时楚夭看不见的位置,在时楚夭看不见的方向,让时楚夭越来越多的被看不见的荆棘缠绕,时楚夭甚至觉得,被荆棘勒过的地方,已经被冷硬的木刺划出了血。
这样的滋味,也要让阴宓微感受到才行。
时楚夭转身绕过磨砂玻璃,出现在阴宓微面前的时候,阴宓微并无所觉。
阴宓微只闭着眼睛,让那热水从头顶流下,绕过肩膀,滑过小腹,一直滚到大腿,还有脚踝。
时楚夭只觉得荆棘把自己的勒得更紧更疼了,她把拖鞋踩下踢到一边,绕过磨砂玻璃,径直来到阴宓微跟前。
该怎么形容见到阴宓微整个身体的情景呢?
时楚夭只觉得这一时间,她最想做的便是将这白玉无瑕的身体拥入怀中,她甚至想化作那股股水流,从花洒中涌出来,然后悄无声息地钻进阴宓微的发间、盘旋在锁骨、肩胛,汲取掉阴宓微全部的热量后落至脚踝。
“阴宓微,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个错误?”时楚夭凑近阴宓微,一把拽过阴宓微的胳膊,让她暂时偏离了花洒的位置。
阴宓微拨了拨额前的头发,眼神依然清冷:“是吗?我怎么不……”
然而时楚夭已经吻住了阴宓微的唇,阴宓微措不及防,下意识就要推开时楚夭,不料脚踝一动就踩滑,身体不受控制往旁边偏去,时楚夭伸手揽过阴宓微,让她稳稳地靠着自己肩膀,还没等阴宓微反应过来,时楚夭就反手扣住阴宓微,把她摁到磨砂玻璃上了。
时楚夭的嘴唇依然没有离开阴宓微,反而将位置转移到嘴唇意外的地方。
阴宓微一手被时楚夭扣住压在磨砂玻璃上,另一手只能往前摁着时楚夭的肩膀,却没有办法把时楚夭推开。
身体只要稍微一动就会从磨砂玻璃上滑走,脚底似乎也并没有和地板完全贴合,被时楚夭以倾斜了三十度的姿势摁在磨砂玻璃上之后,阴宓微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全部都由时楚夭掌控住了。
其实不止身体的姿势让阴宓微焦灼,时楚夭现在正在做得事情也让阴宓微觉得,思维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时楚夭在她耳边不断呢喃着你好美之类的话,混在这雾气氤氲的热水中竟然有了神奇的魔力,毫不留情地钻进阴宓微的鼓膜之后,连大脑也对这样的话产生了反应。
而时楚夭的舌尖和手指,亦如最精细的探测器一般,在她身体最脆弱之处来回游走,阴宓微不禁仰起头,同时抬起唯一一只自由的手狠狠地扣住时楚夭的头。
再狠狠地抓起时楚夭的头发。
仿佛只有通过这样用力的动作,才能发泄她对时楚夭无法言说的愤恨,又能让她此时在迷乱和清醒之间保持一个最佳平衡。
时楚夭就像修炼千年的妖邪,用最蛊惑人心的咒语控制了她每一寸神经,她抑或深吸,抑或低吟,抑或蹙眉,全由时楚夭所下的咒语所表达。在内心深处的理智告诉阴宓微应该在肢体尚有知觉之时推开时楚夭,再把她狠狠地关在漆黑而无人烟之处,然而无论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多久,阴宓微都没有办法果断地将时楚夭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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