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说是皇上宠爱的小宫女,原本在百兽园当值,皇上又最爱百兽园里的鸟兽,日日往百兽园跑,一来二去,那个小宫女不知怎的就勾住皇上了。
原本小宫女的管事对小宫女不好,皇上知道后,便将小宫女提拔成管事,将原先的管事贬成太监,受小宫女管辖,任由小宫女磋磨。
皇上纵着小宫女,小宫女自然愈发嚣张,前一阵子扣了个罪名在那个太监头上,皇上又大动干戈的审问,将那个太监处置了。
还有传言说,那个小宫女相貌平平,但一双眼睛长得极勾人,上挑的桃花眼,皇上就被她一双眼睛迷住了。
江凌听着木香巴拉巴拉地说着各种传言,掏出铜镜端详自己,她明明是一双圆眼,即使古人不说圆眼,一定要用高大上的称呼,也该是杏核眼啊。
不过这些流言半真半假,假中有真,的确不好分辨。
皇上知道江凌一向不关心宫中事宜,怕江凌没听说流言,特地来告予江凌此事,江凌听皇上说完,点头道,“我听说了,但是流言中备受皇上疼宠骄纵的小宫女当真是我?该不是别人吧?”
皇上一惊,忙解释道,“当然是你,朕心里从没有别人,也从不曾和别的哪个宫女亲近过。再说了,又是百兽园里的,又是提拔成管事,不是你还能有谁?”
皇上看着江凌,生怕她因此与自己起了嫌隙。
江凌沉吟,“倒也是,”又掏出小镜子照了照,“可我不是桃花眼啊。”
皇上:这不是重点!
“如今流言传得如此厉害,定是太后在推波助澜,太后一直这般,每隔一段日子便放出些流言,往朕身上泼污水。”皇上解释道。
江凌幽幽道,“原来喜欢我是往皇上身上泼污水……”
皇上忙道,“朕不是这个意思!朕的意思是说——”忽然对上江凌含着戏谑笑意的眼睛,皇上顿时愣住了。
江凌对他似乎与以往不同了。
皇上不信江凌以往没有看出他的心意,但她却总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皇上心中也清楚,江凌这么做,便是不想接受他的心意。
而今日她竟然极自然地说出自己喜欢她!
皇上激动地看着江凌,江凌并没有注意到皇上的眼神,依旧在思索,“你说流言是太后放出来的?”
皇上点头,“是。”
江凌沉吟许久,皇上静静地等着她说出对此事有什么想法。
“原来太后也觉得我眼睛漂亮啊。”江凌道。
皇上:这不是重点!
皇上本以为这只是太后的例行泼污水,几日之后,却惊觉这次并非如此简单。
早朝之上,右丞相突然提起宫中流言,先是劝谏皇上不要沉迷于女色,此时皇上尚未觉得如何,右丞相是太后的人,不过是想将流言拿到朝堂上来说,更引人注意罢了。
但右丞相话锋一转,“此事倒也不怪皇上,皇上年岁早已不小,按理来说早应选秀填充后宫,前两次选秀都因事未成,今年无论如何,都应选秀了。”
皇上一时愣住,明明是太后在尽力拖延选秀,不愿让他后宫进人,担心他得到助力。右丞相这是欲意何为?
皇上心念一转,顿时也明白了,依他的年纪,今年再不行选秀,实在是说不过去。太后对他极好的贤良名声在外,又如何能冒着危险,担上不关心他后宫及子嗣的骂名?
因而之前传得浩浩汤汤的流言,是太后在提出选秀前,放的最后一把火。传出他专宠宫女的名声,为的就是让真正有权有势的世家避让,不让自己家的女儿,至少是嫡女来参与选秀。纵使依旧有人家送上女儿,多半也是卖女求荣的,这样的家族多是拎不清的,约莫只想从他这里得好处,也给不了他什么助益。
如今太后这最后一把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便让右丞相站出来,提出选秀之事。
看来太后今年真是死了心的要选秀了。
果然右丞相此言一出,朝中臣子纷纷附和,都请皇上选秀。皇上尚未说什么,太后便颇为激动地起身道,“前两次选秀,是哀家给耽搁了,委屈了皇上这么些年。今年的选秀无论如何也该办了,皇上如今年纪,后宫却还空无一人,实在是哀家的过错。”
皇上心中一凉,太后这是在朝堂上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拍板了。
皇上心中懊悔不迭,此事是他之前大意了,丝毫没想到太后的流言竟还有别的用意,如今他被弄了个措手不及。
皇上心中暗恨不已,脸上却只能对太后满是感激之色,“哪里是母后的错,分明是朕不愿选秀,母后对朕无微不至,朕实在不能由着母后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担。”
太后拉着皇上的手,一叠声的说着,“好,好,好。皇上该选些官家女儿充盈后宫了,至于那个小宫女,皇上若是真心喜欢,给个位份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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