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秦沐诚年少时乃炎丰帝伴读,出身世家、才华横溢,现如今备受倚重,可谓权倾朝野。
甄夫人不容疏忽,上前笑了即道:“姑太太携姑老爷一同过府,怎么先前没差个人来知会声?”
“大嫂,我回娘家而已,又不是寻常客人,难道还要计较那些个虚礼不成?”
秦夫人穿着真红蹙金双萧海棠锦春长衣,高髻上簪了双凤卫珠的金翅玉步摇,三缕金线串南珠蔷薇晶尾坠恰到好处的垂在耳边,配上她过人的容色,颦笑举止间,娇艳妖娆。
她说话时意有所指的瞥了眼回廊,长眉高挑,透着淡淡讥诮。
陆思琼随大舅母立于檐下,不由轻道:“舅母,秦夫人特地过府,想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沐恩郡主以为她慌乱,温声安抚道:“琼姐儿莫急,这秦夫人往日虽嚣张,在我这可不受用。只不过这回竟请了秦相一起,怕是你姨母要为难。”
她按着外甥女的胳膊,眸带忧愁,思忖了突然又道:“你且先回你姨母屋去。”
“舅母?”
陆思琼惊愕,自己是甄老夫人顽疾的诊断之人,这秦家夫妇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事,怎要避开?
她满眼的不确定。
“快回去。”语气中带了几分催促。
陆思琼不解,要知晓她已同院中二人照面,此刻避开,显得刻意无礼。
大舅母从来稳重,不可能做这种落人话柄的事,虽说匪夷,却还是听话的转身,欲要掀帘进内。
就在这时,乍闻得五姨母唤声:“琼姐儿,过来。”
有轻叹声入耳,回神时只见手已被大舅母握在掌中,两人下阶过去。
刚近前,甄夫人便介绍道:“妹妹怕是没印象了,这是我姐姐的闺女,德安侯府的二姑娘。”
“哦,原来是陆家的千金。”
秦夫人接了话,余光不由瞥向身旁丈夫,不明白他怎会突然发问。细细端量了眼前少女,开口便询道:“这就是给母亲诊病的姑娘?”
亦不等甄夫人回话,语调稀奇的又语:“早听说荣国公府有位得宠的表姑娘,周老夫人和沐恩郡主是走到哪带到哪,却总没机会见见。
今儿会面,我却没看出有何过人之处,使得郡主都插手起我甄府上的家事来了。”
话尾处,恼意渐显。
“琼姐儿是我外甥女,自然是我这心里的稀奇人物。”
沐恩郡主从容大方,脸上笑意不减,正视了秦夫人目光继续道:“这就好比秦夫人您是甄老夫人的亲闺女,自然比我这五妹妹要得脸。
否则若在旁家,我还真没见过出嫁的小姑子来问罪娘家长嫂的事儿。”
“你……”
秦夫人妙目一睁,嘴边反击的话却没道出来,只侧首望向丈夫,轻轻拽了拽他衣袖,柔声唤道:“老爷。”
秦相目不斜视,似若未觉,问起面前少女:“你是陆家的姑娘?”
陆思琼微愣,舅母跟外祖母都教导过她,秦夫人虽然气盛,可她的话,自己身为闺阁之女不能接,亦不要往心里去,只当没听见便成。
是以,哪怕方才秦甄氏在针对自己,然这等场合,她亦不便开口。
却不料秦相会注意到她,抬眸只觉对方眸光深邃,情绪难明。
旁边沐恩郡主往前两步,似要将她掩在身后,同秦沐诚笑着回道:“我家外甥女养在深闺,没见过大场面,见了相爷难免紧张无措,还请不要见怪。”
甄夫人见状,忙扯开话题:“姑太太与姑老爷是来瞧母亲的吧?我带你们过去。”
“这就麻烦嫂嫂了。”
丈夫当场,秦夫人很是得体。
然发觉身边人仍注意着那位陆姑娘,不由心下酸楚,压了恼意婉转声言:“老爷,您许久未曾过府,母亲惦记着您呢。”
秦相微微颔首,收了视线,任由娇.妻挽着。
刚抬脚,留意到沐恩郡主两人似不欲同行,复又开口:“陆姑娘既是给老夫人诊治了病情,也请一同过去,好与御医说说。”
甄夫人这方知晓,原来秦家又请了御医上府。
“可不是?你虽然我大嫂的外甥女,却终究不是专业的大夫。我这也并非质疑,只是想着多个人诊治,稳妥些不是?”秦夫人附和。
沐恩郡主见推托不掉,只好应允。
御医早来给甄老夫人诊了脉,见众人进屋,逐一行礼后手持药方,问道:“甄夫人,不知这药方出自谁手?”
“是我这外甥女写的,可是有何不妥?”
甄夫人回了话,心中亦有所不安。
秦夫人随即追问:“廖御医,你是太医院的能手,这方子若有不对可要直说,否则耽误了我母亲身子,可别怪本夫人追究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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