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屋里的这些人,狄笙有种想喷笑出来的冲动,干嘛呢这是,搞的跟三堂会审似的,尤其是游敏之的脸色,跟中毒身亡的人有得一拼。
下意识地,她看了眼座钟,才九点,不至于吧?再说,不回家吃饭,她之前打过电话了,难不成是因为雷傲送自己回来他们有所误会?
可似乎又跟这没关系,因为,这一屋子的脸色真可谓是各有千秋。
宋淑梅难掩眉眼间的得意,可阎绅眉头紧蹙,似乎就不是那么……怎么说呢,狄笙有些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总的来说有些诡异。
阎怡凤一家表情倒是完全做到了高度统一,四个字儿就能形容得了‘高度兴奋’!
兴奋的什么,狄笙也不知道。
钟静书的眼神里满是担心,这掩饰不了,狄笙嘴角梨涡浅现,算是给她了个安慰。
最让狄笙意外的就是阎缙,一向喜笑颜开的脸上竟满是氤氲,两汪寒潭般的眸子紧锁着似乎置身事外般淡定的韩子格。
那种逼人的戾气似乎与生俱来一般,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一向把媳妇捧在心尖上的阎缙气愤成这样。
而向来‘阎王脸’的老爷子却只是淡淡撇了狄笙一眼,随手把身前的平板扔在了前天晚上刚换的澳洲羊毛毯上。
“自己看看!”
清冷的声音伴随着从阎怡凤嘴里发出地一声冷哼一起送进狄笙的耳朵。
小狼崽蹭地从狄笙怀里跳了下来,幽绿的眸子锁住阎怡凤,一声狂吼,足足持续了一分钟,矫健的四肢紧绷,双耳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阎怡凤敢怒不敢言地颤抖着,虽然她极度气愤,可她心里清楚的很,阎狼不在,谁能控制得了这只畜生,万一这畜生发了疯,咬伤了她,就算阎狼回来处理了这畜生,她可不觉得自己赚便宜了,更何况就阎狼的性子,处不处理还不一定。
狄笙恨不得拍手叫好,余光扫过脚前的平板,黑色醒目的大标题,以及似模糊似清晰的照片让她不禁秀眉紧蹙。
‘裴翌晨神秘女友现身首映礼,为男友精湛表演落泪,传好事将近!
日前正火热上映的电影《那傻瓜》上映当天,票房破亿!主演裴翌晨金钵满罐,爱情事业双丰收。
据有心人透露,首映礼当天,向来走高调路线的天王巨星裴翌晨,一身灰色休闲装低调入场,会场贵宾席,除特邀嘉宾以及剧组人员外,天王身旁一身着同色系休闲运动装的神秘女子现身场内,二人交头接耳,神情暧昧。
……首映结束,天王低调退场,携神秘女子与好友韩子格共进午餐……
近日有网友爆料,该女子频频前往剧组探班,因女友在场,向来有‘裴一条’之称的裴翌晨,竟连连NG,导演徐智差点哭瞎!’
有图,有字,有鼻子,有眼儿,作为当事人的狄笙都有种事实摆在眼前的错觉。
不过,这也让她见识到了笔杆子一样杀死人的道理。
“看完了!”
狄笙上前一步把平板放在阎博公面前,语气淡定,神色平静地看着阎博公,她知道,阎博公压根儿就不信这件事,或者说,这屋里丫就没有相信这件事的人,只是想拿这件事做文章的却大有人在,就看是谁出这个头了。
“哥,我看,这件事还是等老四回来再说吧,怎么说,这都算是老四的事情,再说,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关乎清誉,想必老四不会糊涂,以他的性子,恐怕不会……”
阎怡凤话说了一半,余下的就是不说,也没人听不懂。
恐怕不会什么?不会善罢甘休?
狄笙默默咀嚼着阎怡凤话里的意思,不愧是大家族出身,就算被小东西气的哆嗦,说出来的话依然不失大家风范,句句合情合理,丝毫没有为己之私,不管结果如何,这番公允的话,谁都得罪不了,阎狼也说不出个四五六来。
有了阎怡凤的开头,宋淑梅跟风而上。
“小姑说的是,爸,我看,狄笙还是在家里呆着吧,免得在惹出其他事端,不说老四到时候不好做人,就是咱阎家面上也过不去,虽说这事情有老三家的在场,可谁能保证……!”
狄笙倏地转头看向宋淑梅,她听的正起劲儿,怎么忽然不说了?这一回头,恰巧看到宋淑梅不知所以地看着掐了她一下的丈夫。
阎绅脸色略有些氤氲,他不只一次地跟妻子使眼色,奈何妻子信号不好,频频对接不上。
宋淑梅咯噔一停,不解的看着老公,而旁边一直淡定如初的韩子格倏地站了起来。
“事情的始末我已经说过了,我相信,各位心里各有断定,对不起,我累了,爸,我先回去了!”
说罢,不等阎博公发话,转身上楼。
宋淑梅一怔,回过神看向上楼的韩子格,她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倒是撇的一干二净的,这坏人成自己了,她蹭地火气冒了上来,不满的看着韩子格的背影,愤愤说道:“老三家的这是什么意思?我说老三……!”
“嘭咚……”
“啊……”宋淑梅啊地趴在了阎绅肩头。
阎缙冷鸷地看了宋淑梅一眼,一脚踹翻了面前昂贵的黄花梨木的茶几,桌上精美的茶杯哗啦啦碰撞在一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躺在了澳洲羊毛毯中。
“我媳妇,除了我,谁他妈都没权利过问!”
粗暴不屑地扔出这句话,转身出了客厅。
桀骜不驯的侧脸,宛如嗜血残暴的狮子,通体散发着阴,邪,绝,戾,残,顷刻间,阴气笼罩了宋淑梅全身,仿若回到26年前的除夕夜一般,那晚四岁的阎缙就是如此阴森,邪戾看着众人,寸步不让地守着浑身是血,年仅三岁的阎狼。
也是那天,一直到三岁都不会说话的阎狼,第一次开口,叫了‘三哥’……
是那声‘三哥’淡化了他眼中的戾气,26年了,这样的阎缙再次出现,那埋藏在心底,森暗诡异充满血味的记忆,随之而来。
眼前,似往日,似今朝,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人影交叠,脚步凌乱,宋淑梅想抓住些什么,却无力抬手,耳畔,熟悉的声音回荡。
“淑梅,妈……”
屋里顿时乱作一团,老爷子眸光浑沌而隐晦地看着大步离去的三子,嘴角紧抿,一句话都没说地起身去了书房,狄笙没有错过他抬步瞬间踉跄了一下的身子,是气愤还是……
屋子里的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刚刚门口丛月换成了不知何时出现的海婶,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屋内的凌乱。
扫过狄笙时,狄笙浑身不自在,她浑浊的眼神里,似乎带着一种说不出地厌恶。
狄笙下意识地紧盯着她的眼球,想透过那浑浊的眼球看到自己被人厌恶的原因,只一瞬,微垂地嘴角倏地张开,一声冷叱声从喉咙深处喷出,那浑浊的眼球在狄笙脸上刻意微微停顿了一秒,然后不急不缓地看向了另一个人。
“谁让你过来的,阎家的规矩你不懂吗,滚回去,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
门口,福婶手里拎着一个小笼子颤颤地看着海婶。
“我,我给四少奶奶送东西,这是四少爷吩咐地!”
说着把笼子朝海婶面前一递,欢腾地小松果正咕噜着大眼睛认真地剥着手里的松果。
吩咐福婶照看小东西是阎狼临走时专门吩咐好的,福婶为人心思单纯,做事认真,别看整天就呆在院子,花圃里照顾花花草草,其实她很懂得各种小动物的习性,阎宅依山而建,经常有小动物出没,福婶不忙的时候,经常拿些零食引逗这些小东西,所以对小松果,整个阎宅上下无人比她更了解小东西的习性。
狄笙一听‘四少奶奶,四少爷’抬步走了出去,压根儿就忘了自己还在‘审讯’中。
“海婶,你忙去吧!”
声音不卑不亢,狄笙有心无意般的点明了海婶的‘身份’,她才不管你是不是谁身边的红人,在狄笙看来,跟阎怡凤好的,丫就没有好人,更何况打阎狼的人就是这死人脸的儿子,她虽说不记仇,但事情在阎狼身上她就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了,嘴角一扯,盈盈笑语地转头看向福婶,“福婶,谢谢你,这小东西调皮的很,劳您费心了!”
说话间,轻轻拍了拍福婶拎着笼子的因常年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一刹那,她心里一疼。
这样的手是那么的熟悉,就是这样一双粗糙皲裂的手在蚊虫出没的夏季,整夜整夜的摩挲着自己的后背,也是这样一双因过度劳作而蜷缩不直的手靠着捡垃圾,一点儿一点儿把自己养大。
一下下摩挲着,狄笙就因为这双像极了她姨姥姥的手,莫名地觉得福婶格外亲切。
“疼吗?”
略略哽咽的声音,水雾朦胧的眸子让福婶怔地清醒了。
刚刚她走神了,狄笙柔若无骨的小手让她心里一软,这种感觉多久没有了,记忆里还是26年前吧。
她的孩子如果活着,今年也跟四少爷一样大了吧,也该娶妻生子了吧,而她也不是今日这种状态了。
每每深夜,她总会记起那肉嘟嘟的小手,嫩嫩的摩挲着她的手,奶声奶气雾眼蒙蒙地问自己,疼吗?稚气的小脸透着一股坚毅,等我长大了,再也不让妈妈天天干活了……
“四少奶奶,别,脏,弄脏了您的手!……”
福婶紧张而不知所以的语无伦次地说着,又怕因手上粗糙的倒刺刮着狄笙的手,不敢用力挣扎,良久激动的情绪略微平复了一下:“不疼,我……常年做这个,习……惯了,谢谢四少奶奶了!”
狄笙没有因为福婶的挣扎而放手,凑着灯光瞧见了手指上的冻伤,按说这个季节是不会冻伤手的,除非是常年冻伤的那块皮肤受不了刚入冬的寒冷,她眉头一皱,刚要说些什么,游敏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狄笙,进来!”
游敏之脸上依旧一副中毒身亡的色儿,尤其是看到狄笙不顾身份拉着福婶的手的时候,那鼻子都要变成烟囱了,只有出的气儿没了进气儿的空隙了。
狄笙拍了拍福婶的手,接过笼子反身进了屋里。
客厅里没人了,估计都回卧室了吧?
黄花梨木的茶几无辜地躺在地上,小客厅拐角的走廊上,游敏之示意狄笙跟她过去。
小狼崽一看狄笙拎着小松果进来了,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气氛地连连耍着高空翻,每次动作结束后,幽绿的眸子朝着笼子里的小松果都要翻个标准的‘狄氏’白眼儿。
‘扑哧’一声,狄笙忍不住笑了出来,惹地游敏之一记冷眼射过来,转身走进了走廊里右手侧第一个房间。
狄笙悻悻地跟了过去,推开门,小东西率先冲了进去,幽绿的眸子警惕的环顾着四周,良久,才一副‘御前侍卫’般谨慎的让开路。
下意识地,狄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一回神,吓得她眼珠子差点儿落地上。
游敏之一副吃屎的表情看着她,那种厌恶表现的淋淋尽致,丝毫没有掩饰。
“妈……”
“别叫……闭嘴!”
她其实更想说的是‘别叫我妈’,可话到嘴边,一想到真要这样说了,那阎怡凤可就称心如意了,她才不会让阎怡凤称心如意的,冷哼一声,生生换了个词,嘴角不屑的一扯,有她游敏之活着,阎怡凤的那点儿小心思就别想能成。
狄笙不怕事,打小就是不怕事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傻二愣地的捡个男人回家,可她最尊重做母亲的人,她知道当母亲的都不容易,就像她妈一样,无论狄秀梅怎么对她,她打心底就从来没怨恨过她,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恨不起来。
游敏之是阎狼的母亲,不管她怎么对自己,她都是为了阎狼好,只要是跟阎狼好的人,那就是跟自己是一伙的人。
就冲着阎狼受罚时,她的求情,她的心疼,她的愤恨,无论她怎么对自己,那都是自己该擎着的,只因为她跟自己是一伙的,一起爱阎狼的人。
人只有敬怕的,没有吓怕的,只要自己把她当母亲一般的敬着,总有一天,她会喜欢自己的。
越想这份心思就越坚定,月牙般弯弯的水眸让游敏之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你笑什么?”
狄笙倏地一怔,呃,嘴角微微一抽,无辜地摇了摇头。
那副呆呆傻傻的小样儿,蹭地让游敏之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气,嗖地冒了上来。
“今天干嘛去了?为什么不回来吃饭?”
狄笙一怔,呃,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她以为游敏之是来质问她‘笙照门’事件的,哈哈哈,‘笙照门’好听吧?刚刚看平板儿时她想到的标题……脚下,小狼崽无语地看着又在游神的女主人,无奈只能上嘴叫醒她,要不然,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啊?哦,在公司加班!”
游敏之抿了口咖啡,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然后请同事一起吃了晚餐!”
“请同事?为什么?”
游敏之敏感的抓住了这个‘请’字,狄笙说的是‘请’而不是‘跟’,作为普通职员,第一天上班就‘请人吃饭’这正常吗?
游敏之的表情,让狄笙一紧张,“妈,你误会了,我没有暴露身份,呃,就是她陪我加班工作,我就是单纯的感谢她,真没暴露身份!”
游敏之还真就没往她暴露身份上想,狄笙什么样的人,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是,人的品性,尤其是像狄笙这样简单的人的品性,她当然早就了如指掌了。
要不然,她是不会放一颗定时炸弹在她儿子身边的。
有一点狄笙是真想对了,游敏之确实跟她统一战线的,这一点,绝对的高度统一。
“为什么加班?新人进公司有这么多工作要做吗?”
游敏之嗅觉确实很敏锐,就这么一点儿,其实不用狄笙说,她也能揣摩出一二的。
“呃……”
“实话实说,一字不漏!”
狄笙:“哦,是这样的……”
游敏之眉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狄笙说完,她一句话都没说的看着手里的咖啡,只是勾着咖啡杯把的纤手倏地骨节一凸,嘴角冷冽的扯了扯。
“你说那个张明章接电话前让你去企宣部?”
“是啊,因为我之前做过实习记者,去企宣部也算是合情合理……”
狄笙不是没有怀疑过有人做了手脚,只是,她能不能说,她怀疑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位呢?
可眼下看来,这种可能性压根儿就不存在。
“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别跟老四说,以后,每天下班都要到我这里来汇报一下当天的情况,实在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给我打电话,别露出马脚,知道了吗?”
狄笙眼珠子跟紫葡萄似的惊悚,这,这婆婆的态度变化也太快了吧。
“你今天怎么了?”
游敏之本来松懈了下来的表情,一看狄笙这眼神,眉头接着蹙了起来。
“呃,没有,妈,我想说,那个爸说的那篇报道的事情……?”
“你三嫂都说清了,没事干嘛自己往上贴,以后别让有心人利用了,报道的事情你爸让人处理了,回去吧,这些事别跟老四说,他在外面,别跟他添心思,那孩子打小有心事就不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嗯,我知道,妈,您放心就是!”
“没事离老姑远些,我累了,你回吧!”
“哦,那,我上楼了!晚安,妈!”
狄笙看了眼还在沉思的游敏之,轻轻带上了门,今天的游敏之真心让她觉得‘和蔼可亲’,扯着嘴角,脚步轻快的带着小狼崽上楼了。
四楼的小客厅里,韩子格站在落地窗口,眼睛迷茫的看着远处的苍山,一阵脚步声传来,她身子一震,直到看到来人是狄笙的一刻,她僵直的身子换了个姿势。
“一起喝一杯?”
说着举了举手里的红酒。
狄笙头皮一麻,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可一想到人家帮了自己,悻悻地朝韩子格点了点头。
韩子格走到小客厅的酒吧里,从里面又拿了盏酒杯,姿态闲适优雅的走了过来。
四楼小客厅跟二楼,三楼的格局都不一样,完全是按照阎缙的喜好设计的,狄笙算是第一次进来。
落地窗前,四个圆形的靠背单人沙发环着玻璃桌面朝着苍山。
双层的落地窗玻璃采用的特殊材质,隔热,防晒效果极佳,这是阎缙为韩子格不惜重金打造的。
窝在沙发里看着窗外广阔苍茫的景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这里的苍山最美!”
韩子格靠着狄笙坐了下来,慵懒的看了眼窗外,倾身拿过已经醒好的红酒,缓缓注入杯底。
柔和的灯光下,妖艳的红色缓缓充满杯底,倏地,瓶口微转,一滴妖艳跌落杯中,标准的完成了倒红酒的动作。
韩子格倾身放好酒瓶,执起就被递给狄笙。
“上班还适应吗?”
说罢,习惯性的晃动酒杯,眉眼忧郁的看着红酒来回碰壁的画面。
“挺好,我到哪都一样,我属剌剌央的,搁哪都能活。”
她向来不喜欢跟外人诉苦,更何况她觉得今天的韩子格似乎心情不好,这样的压抑的话题更不合适。
倏地想到了‘资源部’跟‘支援部’的趣事,嘻嘻哈哈的当笑话讲给了韩子格。
“他不会为难你吧?”
“不会,当领导的哪能这点儿胸襟都没有!”
韩子格点了点头,看着远处的绵延起伏的苍山,无意识的晃动着酒杯。
狄笙看着杯子里妖艳的红色,学着韩子格晃动酒杯,好奇的嗅着酒香。
“闻酒前,最好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然后紧握杯脚,把杯子倾斜45度,鼻尖儿探入杯内闻酒,切记,不要深嗅,短促地轻闻几下就可,不过,闻酒香,最好是没晃动之前的。”
狄笙点了点头,依葫芦画瓢的做着,别说,还挺像那个样儿。
韩子格嘴角微翘,接着说道:“品酒也很讲究,将酒杯举起,杯口放在嘴唇之间,并压住下唇,头部稍稍后仰,把酒吸入口中,轻轻搅动舌头,使酒均匀地分布在舌头表面,然后将葡萄酒控制在口腔前部,稍后咽下,不要喝太多,每次品尝吸入的酒量应该在小半口左右。你试试!”
狄笙脑子里懵懵地,喝个红酒都这么麻烦,她真不知道韩子格是怎么记住的这些。
“不对,不是倒进去,是吸进去……”
狄笙:“……”
“不对,你一口喝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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