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叫外人来搀和做什么!”贾母看着贾政一脸的没主意,忽然烦躁起来。她这几十年的人生里面就没有挫折两个字,谁知娶了这个媳妇叫她在晚年也不能省心。
贾政碰了一鼻子灰,无奈的说:“本来我们好好的,偏是老太太说大家子体统的话,依着我说不如把那几个姨娘都遣散出去,我还是过几天安生日子吧。不为了别的,也该为孩子着想。若是元丫头能有个大出息,家里这样岂不是坑了她。”贾政心里有些莫名的期待,元春能进宫在太后跟前抚养,将来——贾政不敢想了。
贾母恨铁不成钢的瞪儿子一眼:“我难道是盼着部门不好么,罢了,我好心还管出来坏事了。你们都长大了,眼看着翅膀硬了那还把我放在眼里。我也不管你们的事情只安心的荤三顿饭吃吧。”说着贾母赶了贾政出去。
回到梨香园贾政还是没主意,周姨娘和汪姨娘带着丫头上来服侍着贾政换衣裳休息,汪姨娘看贾政的气色,遂小心的问道:“老爷脸上的气色不好,今天听说是宫里来人了,怎么把大姑娘的东西都拿走了,我看他们把冬天的大毛衣裳都收拾了,是怎么回事啊。”
“皇太后喜欢元春,叫在身边养着呢,你们都下去吧,我一个人安静会。”说着贾政叫两个姨娘出去。周姨娘和汪姨娘交换下眼神一起走了。贾政一个人坐在屋子里面的。熟悉的屋子好像变的有点陌生了,贾政忽然感觉到屋子里面有些异样的,以前一直放在窗子底下的罗汉床不知被谁搬走了,换上了一张书桌,窗台上本来是一盆兰花,那还是子骊从青州带来。她十分喜欢这盘花,浇水掸尘土都不假手他人,可是现在那盆话竟然不见了。贾政正想叫人问问清楚,芳儿却是端着茶盘进来。
“老爷出去半天了,才回来连个倒茶的人都没有。方才我正带着小丫头们预备针线,竟然不知道老爷回来了。”芳儿早就脱了外面的大衣裳,只穿着贴身的大红小袄,胸前扣子散着,露出来一片洁白的胸脯,贴身的小袄勾勒出来纤细的腰肢,大红色的裤子下面是一双小巧的红鞋,头上随便挽着个慵妆髻,真是个月下自荐枕席的神女了。贾政尽管满心的烦恼可是看见芳儿这个打扮心里还软了,想着她是个无辜的人,只是我不得不放手罢了。
“我不渴,你也不用倒茶。”贾政的语气平和下来,说起来芳儿不是贾政见过最美丽妖娆的女子,可是不知为什么贾政就是喜欢和芳儿在一起的感觉,听着她毫无顾忌,有的时候甚至是尖酸刻薄的言辞,享受着她年轻,带着天生一种放浪的*,贾政觉得自己好像又年轻了。芳儿身上那种野生动物一般粗野,*的青春好像把他也变得年轻了。贾政觉得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在官场上瞻前顾后,在家里要上下调和,一睁眼要应对无数政务和家务事的贾存周了,他又成了那个每天读书,和丫头们玩笑,每天单纯的只剩下随心所欲,挥霍青春的贾政了。
芳儿却是给贾政一个白眼,靠在贾政的胳膊上:“老爷倒是每天自在得很,也不问问我在家做什么。”
胳膊上传来丰满的触感,贾政更心猿意马了,他拉着芳儿坐下来,芳儿却是抿着嘴,眼珠子一转的,伏身低声的在贾政耳边说:“我今天看着丫头们干活站了一天了,椅子太硬了。”说着她坐在了贾政的腿上。
“你在家做什么了?依着我说你每天不用那样费力,有什么叫丫头们做就是了。”贾政搂着芳儿,抚摸着她饱满紧实的肌肤,好像芳儿身上的青春从她的肌肤上传到贾政的身体里,叫贾政也跟着回春了。
“可别说了,都是你那两位姨娘。我是看不上她们那个磨叽劲儿!今儿有个什么京畿平安县的官儿来拜,送了一万银子。她们磨磨唧唧的只是不肯收下,我看不过去就过去叫人收下银子叫人和他说老爷出去了,等着明天你再来。你只管放心,有什么事情老爷都会调停好的。那个官儿就千恩万谢的走了。”说着芳儿得意洋洋的拿出来那张银票给贾政看。
贾政一看顿时心里想坏了,京城治水,就是平安县强占民田虚报赔偿数目,在这个上面就有将近三十万银子对不上账,周先生和贾政提过,千万别大意了,平安县贪婪苛刻的名声都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千万不要和他有牵连。平安县令已经给贾政送了几次银子,都被子骊挡回去。现在芳儿一下子就收了人家的钱,还说什么放心的话。这不是害自己呢么?当初自己当着全族上下立下规矩,不准家人受贿说情,结果却是自己身边的人打脸。
“胡闹,这个钱你怎么能随便收,还胡说什么放心!”贾政顿时板起脸要教训下芳儿。
“老爷现在的气性大,动不动的就行动给我们脸子看。我知道老爷害怕人家不乐意,变着法想挤兑我们走。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除了这个院子我哪里也不去。”芳儿拿着绢子捂住脸不甘示弱的哭叫起来。
贾政气的干跺脚:“反了,我还说不得了你了。你出去吧,我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芳儿听着贾政真的生气了顿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儿家,被你占了身子,现在要撵我走!我偏不走,当初我姐姐也是被你欺负了,现在又来欺负我。我可没那么好性儿,大不了大闹一场大家一起没脸。我整天把心掏出来伺候老爷又是更换陈设,又是管束小丫头们,这个院子多少事情我哪一样不操心。”芳儿伸着个指头做茶壶状,哭唱起来。
惊动了外面的丫头们,早有人说给周姨娘和汪姨娘,她们两个忙着过来劝解,周姨娘刚在门口就听见芳儿的话,她淡淡一笑进来叫小丫头拉着芳儿起来:“你平常喜欢在丫头里面拿大,既然是老爷看重你,还三番几次的说叫我们别计较,你是心直口快没坏心,叫我们别往心里去。我们也就忍了。可是今天冲着你的清白女孩,我倒是要问问你一个丫头,连着命都是主子的,哪里说起来清白了?我们是做姨娘,家里也是良民,全家几代下来并没一个人卖身为奴,就这样我们也不敢随便拿着身份炫耀。今天我才知道,你竟然是个好人家的女孩儿,照你这么说连着老太太太太和我们都是什么人家出来的女孩儿了?你每天在家大呼小叫的摆主子谱儿就罢了,还把手伸到太太的屋子里。太太喜欢的兰花你叫丫头搬出去放在太阳底下晒,太太喜欢的家具你叫人搬出去。接下来你就要做太太了是不是?我和汪姨娘忍了你这些日子,我们虽然是做姨娘的可是随便伸出一只脚都比你这个几代为奴下贱坯子高多了,若不是太太临走嘱咐,我们早就告到老太太那边。我现在就去老太太那边问清楚,看老太太是偏心自己的丫头还是由着你没王法的胡闹。”说着周姨娘拉着汪姨娘就走。
贾政听了周姨娘的话气的满脸通红,狠狠地踹一脚:“你给我滚出去!”芳儿吃了一吓,哭也忘了,“唱”也忘了,直瞪瞪的挨了一记窝心脚,眼珠子一翻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没了生气。
且不说贾政乱的一团糟,王子腾正绘声绘色和子骊说着贾政的狼狈情形:“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谁都知道想走贾政的路子要给他的丫头送礼的话了。我现在才明白当初祖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越是看起来平顺的的大路越要小心谨慎,在官场上尤其如此。是啊,年纪轻轻就能做上工部侍郎的职位,也曾做一方大员开衙建府八面威风。换了是谁都想着能松口气享受享受,享受也罢了,偏生挑那么个货色,连着京城二等妓院里面的姐儿都不如的东西,他们家看人的眼光真是绝了!”王子腾幸灾乐祸讥讽着贾政。“我如今明白为什么当初父亲和祖父压着不叫我升迁的太快的缘故了,他们是怕我没那个历练,被眼前的功名利禄给蒙蔽住眼睛。父亲说过若是贾政能一直用心做官不为外利迷惑,或者真的能做个名臣良将的。现在看来不过是如此罢了。只是可惜了妹子,嫁错了人耽误了一辈子。”
哥哥不用这样自责,我倒是觉得这是件好事。我现在能随心所欲,好好地做一回自己,而不是谁的太太,谁的儿媳妇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为什么要为虚名活的憋屈压抑?我现在不是很自在么?倒是我担心家里会为了我的事情被人指指点点的。子骊说着叹口气,想着未来的日子有点担心王家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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