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关门,沐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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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涵见刘澹疼得脸色都变了,他气结地看着蒙贤,斥道,“谁让你伤他的,还不快给他复原!”

“谁让他随便摸世子的!”蒙贤不服气的顶嘴。

“以前我也摸,没见你跟头红眼狼似的护着!”刘澹愤恨大吼对道。

蒙贤脸刷地就红了,幽怨地看着凌涵,不肯动作。

从前他不知道世子的身子是那样的,现在他知道了,当然不准任何男人碰他,这不是沾世子的便宜吗,他身为护卫,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好了,蒙贤,我的话你听懂没有,快些给刘大人接上手臂!”凌涵扶额,闭了闭眼沉声令道。

蒙贤无法,只得照做。

得以恢复的刘澹,仿佛是在看刺客一样盯着蒙贤,尤其是看到他身上的件蓝衣,刘澹的眼神更狠更厉,那失望与后悔,像是养了头白眼狼般。

凌涵带着几分尴尬,让蒙贤去书房取了刚刚漆好的信,回头递给刘澹,“刘大人,这里面的东西,相信你能用得上。”

刘澹狐疑地打开信封看了几眼,最后仍在一边,略带失意又委屈地道,“本官近来哪有时间去去会孟芳菲,本官也是很忙的!”

他说罢眼中又染了层欣喜之意,笑眯眯地冲凌涵挑了挑眉,转而朝外面大力啪啪手,喊了声,“进来!”

远远地便听到有极快的脚步声踏入,不大一会儿,便见一名小将,手中提着杆银将,眨眼间来到跟前,冲凌涵等人行了一礼,将手中的银枪奉上,“大人!”

刘澹看着他手中的银枪,朝凌涵露出一笑,“世子,试试衬不衬手。”

凌涵看在眼里,心中激动,眼前之物竟与前世的那杆枪相差无几,他带着惊喜朝刘澹看去,刘澹笑吟吟的,“本官觉得这兵器应该很合世子心意的。”他一听到凌涵要兵器,派人连夜赶制的,请来的俱是当世的高人,当然那一些江湖中的高人,自然是以他目前的身份能请得动的,不仅求质量更求速度,刘澹看了眼那银色的枪杆,想到凌涵平日的衣衫最多的便是月白色。

凌涵将那把枪杆捏在手中,粗细很合适,他的手不大,而这杆枪,亦不粗,摸在手心正合适。

他拎在手中,那护卫便退在一侧,凌涵挽着枪舞了个枪花,觉得重量竟然十分合适,不禁朝刘澹感激送去一眼,不管以后怎样,现在来说,这枪却是十分合手。

凌涵微微一笑,将那枪游刃有余地拿在手中,突然身形一展,长|枪飞出,他身形与银枪仿佛融为一体,犹如一道银练,时而缓若游云,时而疾若闪电,震脚,提枪,戳刺,眼看着招式轻缓,瞬间又化作电光无数,凌空劈下,仿佛万盏刀光,银光晃动间,犹如万千霞光,丝缕垂落,刹那间,又倏地聚敛于一。

耳边忽闻一记轻咳,只看到长|枪与少年,已立定面前,下一刻从外面钻进来一名小厮。

少年仿佛早有预料有人进入,缓声道,“何事?”

“十四王爷要离帝都,请世子前去相送。”小厮回道。

他是真的要离开,还是又跟上次一样?

凌涵捏着枪杆,蹙了蹙眉头,想到轩辕十四上次送来的那封信,叹息一声,朝蒙贤看了一眼,“更衣。”

蒙贤扶着凌涵入了屋,一边伸袖子给他擦拭额角的汗,一边不快道,“世子受伤,就别舞枪了,身体重要。”

“没事,只是兴起……”凌涵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屋内,刘澹被关在内屋之外,张嘴欲说话,却是半个字也插不进去,只是尴尬地站在原地,好一阵无语。

直到凌涵更衣出来,刘澹看到他像是突然换了个人般,刚才满头大汗,面色惨白,发丝散乱,气喘吁吁的,此刻身着新裁的猩红袍服,满面红光,小脸瓷白,玉似的,一双干净的瞳,染满盈盈水意,透着天真纯净,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去参加谁的喜宴。

“世子,你这身是去……”刘澹走上前,明知故问。

凌涵仰起脸,冲他绽放纯稚的笑,声音也有生气了,带着几丝甜意回道,“刘大人,本世子在府中受伤一事,还是莫要让外人知道的好,对爹爹的名声不好。况且爹爹刚被剥了兵权,本世子在府中的日子亦不好过……你也知道,十四王爷那个人,甚爱洁,本世子安安稳稳地把他送走了,便安心过自己日子……”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敷衍十四王爷似的。刘澹听了却是不再仵着脸,很是高兴地道,“那本官跟世子一齐去。”

“刘大人不怕十四王爷再让你查点帝都守卫了,到时候刘大人可是整宿都不能安宁。”凌涵提醒道。

刘澹左右想了想,终于放弃,对凌涵提点道,“世子也莫要这样郑重,十四王爷是否真的离开,还有待商榷。胡虏边关,有罗大将军调兵前去,暂时还用不着十四王爷亲自镇守,依我看来,十四王爷道离是假,想见世子是真。”他这样说着,转头朝刚才拿银枪的护卫道,“石果,你跟蒙贤一起守护世子,若有异况,前来报我!”

凌涵一看,顿时笑了,他真不明白,刘澹这是在担心他,还是在防着轩辕十四。

就算刘澹说得对,轩辕十四在帝都的时间也呆不长了,他长驻的王府毕竟不在帝都,如今边关胡虏祸乱,十四不可能无动于衷。也罢,刘澹不放心,便让他的人跟着罢。

蒙贤和石果跟在左右,凌涵便出了门,行不到半盏茶功夫,便看到不远处一辆豪奢宝光四射的瑰丽马车,凌涵望了望,不禁扶额,“刘大人说得果真没错啊。”

这马车分明是轩辕十四的,他哪里像是离开的,根本像是在逛街散心的啊。

车夫看到凌涵他们,当即打马过来,这时候车帘被掀开,叮鸣悦耳,是水晶串珠华丽勾成的珠帘,从马车内钻出一颗脑袋来,只见青丝敛滟,那人一张脸妖孽俊极,勾唇间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身着金灿灿冰丝绸,雪白的滚边和羊脂玉束带,相貌惊世,气势万钧。

“小皇弟来了。”

他声音落下,便伸出大掌,不见捉住凌涵,却见凌涵眨眼间已入了车内,帘子随即放下,轩辕鸿低淳的声音朝外道,“往前走。”

马车立即缓缓流动,凌涵盘坐在车内,朝四下扫了一眼,感觉自己仿佛是进了销金窟,这马车外面看着小,可里面却显得很宽敞,不仅如此,跟轩辕鸿一样,马车内到处也是金灿灿的,仿佛是被黄金堆积起来的金宫,过份的华丽,令人不忍直视的奢靡,相形之下,凌涵低头看自己这身打扮,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乡下进城的小子,寒酸而小气。

“你受伤了?”

轩辕鸿捏住凌涵的腕脉,根本不管他回不回答,就如主人般探去。

他粗懂医术,凌涵若是伤得重,他却是能诊得出来。不过凌涵本来伤的便不重,看着呕了血,像是很严重似的,其实经过一夜的养息,胸口只余几点於疼,显得虚弱,倒不是重伤。

“王爷不是要离开?”凌涵抽回手,看到轩辕十四面上无表情的样子,便知道,他也没诊出什么来。

“是快要走了。”轩辕鸿叹息道,目光默默地望着凌涵,朝他勾了勾手指,语气魅惑道,“坐近一点,坐那么远干甚?”

两人中间隔着个花梨木四角矮桌,晶莹圆润的紫葡萄,红通通的苹果,以及小巧而粉嫩的香果,满满的摆了一桌。

凌涵不动不摇,淡淡道,“没地方坐了,王爷的马车太狭窄了。”

本来以为轩辕鸿会反驳,会伸手过来够他,凌涵做好准备要躲了,没想到他竟然信以为真,叹息一声,带着一分忧伤道,“本王的待遇越发地低贱了,父皇收回了本王那辆最大最宽敞的马车,还将翎王府给收了回去,本王没地方住了,只好回镇疆王府。”

凌涵听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王爷的确太奢侈了,需知这些都是百姓的银子。如此奢侈,对王爷的名声不好。”他想到轩辕鸿后院的温泉池,都是用碧瓦金砖镶铺,这样的奢靡,全是皇上宠出来的。如今皇上意识到了,及早约束,也是好的。

正说到此,外面突然砸进来一样东西,凌涵本能地朝后躲,不意那东西竟然砸到了轩辕鸿的怀中,定晴一看,竟然是一个圆润饱满的鲜橙,上面还写着字,刻着花,以精工细描,栩栩如生的画着一副美人面。

轩辕鸿接住这鲜橙,无趣地朝一边扔掉,懒洋洋道,“帝都的治安,越发地不好了……”

“这个是?”

凌涵不解,拿过那橙子来看时,又有一香囊扔了进来,只听到马车外人声熙攘,多是女子娇嗔柔肠百转的轻吟声,与此同时,更多的水果与香囊被扔进来。

凌涵蓦地掀开帘子一角,这才发现马车只有一车夫,轩辕鸿的护卫根本没来,而蒙贤与石果,早被一干人群给冲散了,四下芬芳一片,蝶声花语,娇娆若海,竟全是芳龄女子。每个人手中捧着样东西,凌涵朝外看时,兜头一幅画轴被投了进来,砸到他头上,那扔画轴的女子娇羞万分,声音低吟,可凌涵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十四王爷,奴家心仪您许多,还请收下奴家,为奴为婢也好……”

瞬间,凌涵明白了,这些女子都是来找轩辕十四求亲的!

不一会儿,香囊水果装了个满车,凌涵直黑脸,扭头对轩辕鸿冷声道,“王爷,你这是在炫耀吗?”

轩辕十四一手拄着脑袋,姿态慵懒,可那张妖娆的脸上却布满阴云,他皱紧了眉头,不悦道,“帝都百姓实在太喧闹了!孤王看,刘澹的官位也该换换了!”

凌涵一听,满肚子的话顿时给逼没了,他负气地别开脸去,这百姓女子对轩辕鸿喜爱,表达倾慕之意,这都算是刘澹的错处,这就是轩辕鸿让刘澹去查点帝都守卫的原因?

可是,他今天是干嘛来了,轩辕鸿明明说是要离开的,怎么就变成绕着帝都繁盛的大街转,成了收女子果品定情物的了。他今天又被满满地耍了。

马车在一处酒楼处停下来,轩辕鸿率先下了马车,在马车门口朝凌涵伸出了手。

“我能自己下去……呀!”

凌涵跳下马车,脚没顺利落地,被轩辕鸿捉了住,整个倒提着扛在了肩膀上,“喂!”凌涵大叫。

“小皇弟莫要喧哗,这家酒楼,本王是常客,若是让他们看到本王怀中的人是你,这可要麻烦喽。”轩辕鸿一本正经地说着,大摇大摆地进了酒楼,一路见礼声,凌涵大气都不敢出。

凌涵脑袋朝下磕着轩辕鸿的背,心口窝在他的肩上,就这样上了楼,被放下来时,已经有些头昏眼花,歪靠在墙边,不住虚喘。

“十四王爷,我们为什么要来酒楼?”凌涵撑着抬起头,闭了闭眼,甩去阵阵眩晕,声音低弱地问道。

“张嘴。”

轩辕鸿声音魅冷命令道,凌涵抬了抬唇,便觉得被送进一颗药丸下腹,刚才的不适感,渐渐消除了。

凌涵抬眼朝四下看去,只见这里并不如自己想象的繁华,墙皮剥落,桌椅掉漆,就连桌子上的茶碗都缺了口,一片破落萧索。他奇怪了下,待转回身来,却发觉自己在轩辕鸿的怀中,他忙起身,却被止了住。

“你身子未好,便不要逞强了。”轩辕鸿大掌紧了紧,蓦地起身,将凌涵固定在怀中,慢慢走向半开着的窗前。

凌涵朝下看去,发觉自己这是在三楼,而下面停着的那辆繁华马车,早已经开敞开了,里面那些女子所送之物,被穿着破旧的百姓有序而规矩地一一拿走。

“王爷这是在周济百姓吗?”凌涵见此,心头好笑,扭头看着轩辕鸿绝世的容颜,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嘲。

“不是。”

轩辕鸿不在意地否认道,他低头,目光静静地钻进凌涵干净的瞳仁中,一字一句道,“我是在炫耀!”

这话大大出乎凌涵的意料之外,他不禁半张着嘴,干净眼瞳若琉璃般,婉转着露出怀疑的神色。

“你没看到那马车之物都是给本王的吗,可是,好像没有一样是给凌涵你的呢!”

凌涵听后耳尖微微泛红,顿时板起脸来,挣扎着想要下来,却被固定得更紧,他只好嚷嚷,“我还小……十四王爷容颜惊天下,相信没有谁能比得上您收到的礼物多,您与下臣比,真是掉价,还请王爷莫要做这些无聊之事!”

轩辕鸿却露出一丝遗憾和狐疑,缓缓地道,“可是本王收到全城未嫁女子的礼物,却还遗漏了一人,该如何是好?”

“哦?”凌涵一听,不再挣扎,心头一跳,面露几分难堪,小心翼翼道,“王爷莫非是想要收到孟芳菲所赠的礼物?”

来时凌涵找人偷弄了几首酸诗给了刘澹,他知道刘澹心仪孟芳菲。现在听到轩辕鸿的话,立时便觉得不妙,不会轩辕鸿也有征服这种大才女的兴致吧。这可不太好弄啊。若是事实,看起来刘大人又要吃苦头了。

不料轩辕鸿听罢了这话后,面色一下子黑沉了下来,那双眼睛黑沉沉的,深不见底,仿佛陷入深渊一般,一张脸严峻到冷凝逼人,凌涵看着就觉得他面前仿佛有千军万马的敌人一样,下一刻就要宝剑出鞘,大开杀界。

“你、你怎么样了?”凌涵不由地问道,他第一次见这个人,变脸跟翻书似的,他怎么会有如此明显的情绪表露?

“本王想问世子要样东西,不知世子肯不肯割爱?”轩辕鸿面罩寒霜,黑夜般的眼眸仿佛镶嵌着刀刃上的寒光一样,淬毒逼人,却是直接问凌涵要东西了。

他一下子变得这样陌生,凌涵在他怀中都觉得如坠冰窟,有心想退出来,可这个人力气比他大,无论怎样都躲不过,凌涵只好点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可以做到但不违背本心之事……”

凌涵话未说完,眼前便觉黑影罩下,一阵清凛的男性气息窜进鼻端,他本能地朝后躲,双手立马推拒,轩辕鸿却不容他,身形来到桌前,将凌涵放在上面,一只大掌捉住他的双腕钳到一侧,吻,便霸气地落下。

这就是轩辕鸿想要的东西?凌涵挣扎想问,却被坚决镇|压。

轩辕鸿每次给他的吻,都不一样。

第一次,完美突出了他的本性,霸道强势。

第二次,仿佛讨好一样易碎的物品,小心翼翼媚惑却又带着丝丝的不甘,想掠取更多,同时显得很没自信。

而这一次,凌涵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远离了,他所有的一切都包裹在轩辕鸿的气息之中。他的意志,随着轩辕鸿吻意的引导,追随而去,神昏颠倒,欲、望主宰。

凌涵知道自己前世如此惨死,更知道今日的重任,他可以碰任何东西,惟独不可以碰情爱。他不能再轻易相信一个人了,更不能因此,再葬送自己的家族。

可是现在,他却无法自抑的沉沦。

是轩辕鸿的技术太进步了么,还是说他的灵魂禁、欲太久了,他也需要发泄吗?可无论如何不该是轩辕鸿,不该是他呵,帝都城小倌馆甚多,如果有时间,是该去逛逛了……

凌涵这样告诫自己,突然觉得嘴角一痛,他“唔”了一声,嘴巴张开,被身上的男子长驱直入,伴随着他不满地嘀咕命令,“不专心……惩罚你……闭上眼!”

凌涵闻声不由自主地笑了,轩辕鸿的表情,真像学馆之中的老夫子。

他的笑意还未漾开,后脑蓦地被大力箍住,眼前的轩辕鸿凶狠地压了下来,借着凌涵笑意中打开的喉咙,他强力进攻,舌尖几乎触到他的喉芯,凌涵喘不过气,呜唔地挣扎着,得到的是被他更加卖力的侵|掠。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他手上的一条丝带般,任凭打结缠绕做出无数形状,吻索交织间,嘴角津液肆虐,仿佛是沐浴在窒息的深海底处,却得到二世都不曾有过的彻骨欢腾。

直到气喘吁吁的两人分开,凌涵觉得自己死掉一样,软绵绵地伏在轩辕鸿怀中,只剩下拼命喘气的份。

轩辕鸿眼角眉梢都漾荡着笑意,仿佛一只突然开屏的孔雀,他伏到凌涵雪白的颈窝处,温醇浑厚的嗓音,字字告来,“涵儿,我发觉你……湿了……”

凌涵呆了一下,激灵灵反应过来,抬起眼,恶寒的看着面前凶孽的男子,猛地低头,竟然看到自己的裤子,不知何时被褪下来……

“轩!辕!鸿!”

“哎!”轩辕十四脆声答道,笑得更欢了,看到凌涵羞到紫红的脸颊,他忙手忙脚把人的衣服整理齐了,将人抱进怀中,一边哄一边满是得逞的奸笑,“涵儿,本王娶了你吧。”感觉到凌涵强烈的反抗,轩辕鸿赶紧换了个说法,“要不,你娶了本王吧,长夜难耐啊!”

“王爷再这样说,我便走了!”凌涵气呼呼的,脸颊到现在还可耻地发红。他心头升起无限的颓败感来,上辈子享受阎赫连那个美男,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啊,这辈子,竟然遇上这个比阎赫连美丽千万倍的家伙,真不知道这结局会怎样。

“本王以后都不会再说这件事了!”轩辕鸿见他真翻脸,当即赌咒发誓,“以后本王再提此事,便……便……每上战场,都打败仗!”

凌涵听了,这才不再挣扎,满意点头。他相信轩辕鸿这是真心的,打仗是他的生命,拿打仗来赌誓,倒有几分诚意。

轩辕鸿似乎看出了凌涵的想法,又补了句,“本王的意思是,若是与涵儿你吵架打仗的话,本王甘愿,每次都失败!”

凌涵登时愣住,想了想道,“王爷,能不说‘涵儿’那两字,我听得发渗!”

“那如何是好,世子许本王什么条件,要本王改口?”

凌涵沉默。

这时候听轩辕鸿道,“听说刘澹给你做了件兵器,上面还刻上了他的名字?”

凌涵异了下,不解轩辕鸿怎会问起这件事情,但还是仔细顺想了一下,道,“没看到啊。”

轩辕鸿笑,“没关系,我让宇泰随你回府,将那东西取来,乖,爷再给你做件好的。”

凌涵皱眉,“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件兵器比他更衬手了,王爷这样未免强人所难。”

“本王也觉得,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更会取悦世子了,更不会有第二个人,像本王这样,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世子,世子的心若还是石头做,未免有点强本王所难了。”

凌涵呼吸一滞,反驳不出来。想到前世,他目光复杂地问轩辕鸿,“王爷不喜欢女子,所以才会寻找男子为伴的吗?”

前世似乎没有听说轩辕鸿纳妃,这件事情几乎成为奇谈。有人说他身有恶疾,才会不近女色,甚至连男色都不近。

“怎么会。”

轩辕鸿突然顽皮的撇了撇嘴,容颜依旧倾世,只不过仿佛是多了层活泼的色彩,显得极易相处的样子,“本王意为,待父皇百年之后,再纳妃。那时候,本王想要自己喜爱的女子为伴。可是,没想到在凌氏宗祠,本王无意中碰到了自己喜爱的人,可惜,他太特殊了,本王不得不一步步的接近,一步步谋划。那少年心如顽石,本王带他转遍了帝都城大街,得到了无数女子的爱慕之礼,他却无动于衷,一点醋都不吃,本王耐性有限,既确定他不会喜欢女子,那么本王便放心强上了,总好过把他让给别人……”

凌涵听了当场就呆了,半晌反应过来这男子是在说自己,难解地望着面前的金飒飒的男子,“王爷怎么确定本世子不喜欢女子的,就因为我这身子是那样的?”

轩辕鸿显然对凌涵这个问题,早有答案,他将自己那张不可一世的容颜凑到凌涵面前,勾唇露出惑媚的笑容,一字一句地道,“试问这天下间,有谁比本王更美?男子没本王能打仗;女子没本王长得好看;本王能当男子用,也能当女子用。世子不喜欢本王,本王绝不会相信的。”

凌涵彻底无言,只讷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想说,轩辕鸿不可能被当成女子用。因为到了榻上,他绝不会容忍做下面的那一个。

可是凌涵又想了想,自己这样说,是否显得太过沧桑,老于世故。也罢,若是轩辕鸿执意要他,那么到时候他一定会拿这件事情“要胁”这位王爷,到时候,轩辕鸿定会落荒而逃的吧,呵呵……

轩辕鸿对凌涵默认的表情,感到很满意,邀功似地又说道,“当然,世子喜欢本王,本王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不管的,比如谁欺负了你,本王定会加倍问他要回来的。”

凌涵挑眉看他,这个人终于肯透露点消息给他了。

凌翰辅半分处罚没有,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是轩辕十四在周旋,否则吴于玉之死,以及死前所为之事,皇上会一笔勾消,全赖轩辕十四吧。

“边关战事紧张,这一次魏齐侯又那么想跃跃欲试,我觉得凌国公的兵马拨给魏齐侯来带,倒是一件好事,既使魏齐侯为国效力,同时又能使凌国公从旁协助,好在他们是亲家,不分彼此,相信凌国公一定会感激父皇的英明决断的!”

轩辕鸿说着斜眼朝凌涵看去,脸上第一次露出坏坏的笑,却令人想到湛黑的夜空中,那一颗颗眨着眼睛的星辰,带着灰色的光芒,竟令人看到了前路在种植希望。

老夫人的茗雅院,罗氏坐立不安,不时地朝老夫人忧虑地投去一眼,方姨娘和周姨娘则立在一侧,神情懒散,满面的不耐烦。

“老夫人……这涵儿许是有重要之事,所以才会撑病出门吧,过一会儿,大约就会回来了吧?”罗氏终究有些沉不住气了,吐了那么多血,她这个当娘的,疼得心都快要被剜出来了,可是凌涵这孩子,醒来之后,却不是来报平安,竟是出门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娘,总该知道老夫人在担心他吧,怎么这么不懂事!

“老夫人啊,”周姨娘暗暗白了眼略显焦急的罗氏,转而施施然走过来,一张小脸越发显得年轻滋润,细声细气地冲老夫人说道,“凝玉那孩子到现在神志都还不清楚,您说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凝玉可是他的二姐!至于辅儿吧,自从被他关起来之后,便瘦如形销,到现在都不太好,辅儿每每都念叨到老夫人,那孩子孝顺,这不,让妾身给老夫人请了补身子的药汤来,老夫人不去看看辅儿吗……”

这个“他”自然是指责凌涵,只不过隐晦了些。然而周姨娘还未等到老夫人发话,从门中突然传进来一道饱满清朗的男音。

“是啊,大哥也挺可怜的,若非三弟做得太过,大哥怎么可能会那样糊涂,老夫人便原谅了大哥吧。”方姨娘的儿子凌达适时走了进来,冲口便说道。

他前脚刚入,后脚,凌齐便进了来,凤眸带笑,随声附和道,“辅儿也是凌家的子孙,母亲的心结,是时候该解开了。”

老夫人挑了挑老眉,目光在凌达和凌齐之间转了一圈,脸上带着透彻的冷意,哼哼道,“这件事情,待我这把老骨头入了黄土,你们再提罢!”

凌齐一听,脸黯了下来,凌翰辅想杀老夫人,这是彻底凉了老夫人之心,可凌翰辅到底是他的儿子,一家人怎么能总是这样僵持着,凌齐回头,朝罗氏送了一眼。

罗氏面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她知道凌达刚才的那番话,是凌齐事先教的,现在凌齐又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想让她劝老夫人。可是罗氏总觉得那样很虚伪,她觉得即使任何一个外人想杀她的话,她都可以一笑置之,原谅过去。惟独不能原谅被自己的至亲,刀剑相逼。

老夫人的心情,罗氏理解,所以罗氏犹豫了,她不是因为嫉妒周姨娘,才不肯帮凌齐说话,她实在是觉得,这种事情连她自己都没法接受,凌齐怎么可以让他的母亲,强行接受呢?

罗氏在凌齐坚定的目光下,憋了半天,最后才吐出一句话来,“老夫人,也许辅儿他也不是故意的吧。”

她这句话,非但没能起到替凌翰辅说情的目的,甚至还使老夫人被迫再次回想到那天夜里,使老夫人想到了德胜,那个忠诚的下人,在关键时刻,若非是他拖住了时间,自己早变成凌翰辅的剑下亡魂!

老夫人深深叹息,她跟着老国公奋斗了大半辈子,到最后有了如今的尊荣,却差一点死在凌翰辅的手中,何其丧辱!

眼看着老夫人面色一点点冰寒狰狞冷戾,周姨娘气得面色一变,冲着罗氏愤愤咒骂,“蠢妇!”

“周姨娘在骂谁‘蠢妇’呢?”

声音从门外传来,清脆而深远,随着声到,人亦同时赶到,只见猩红色的锦袍一闪,那有着瓷白面容的少年跟着踏了进来,他偏着头,一双纯净的眼瞳独独朝周姨娘看去,眼睛中带着几丝好笑,步伐不停,很快便到了周姨娘面前。

“我骂谁蠢妇,关你什么事……”

周姨娘甩脸,无赖地哼道,只是话未说话,脸上便啪地声,挨了结实的一掌,抹得雪一样白的脸颊上印着小小的五指红印,那巴掌把她的脸打得偏了过去,嘴角往外殷血,她有半刻的怔忡,似乎自己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等她反应过来时,顿然抱住自己的脸,嘶声惨喊,“老爷——杀人了啊,世子要杀人了啊——”

啪!!!

凌涵反手又是一巴掌,重重地煽到周姨娘另一边脸上,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令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凌达就离着周姨娘有一步之距,竟然没能阻止。

可是凌齐已经看不下去了,自座位上跳起来,赶到跟前,拉过周姨娘护在身后,一根手指就朝凌涵指去……

“咳咳!咳……”

凌齐的手指还没到达,凌涵已经手捂着嘴巴,动作轻巧地低咳起来。

听到这咳嗽,凌齐仿佛被人瞬间点了穴一样,刹那间便不动了,之后手指硬生生被他给收了回来,想发的脾气仿佛瞬间蒸发了一样,半个字都没冒出来。

他一双充血的凤眸直直地盯着凌涵,硬是一句责备的话都没出口。

尤其是看到凌涵咳嗽,凌齐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能看到他喷出一大口血般!

他实在是被凌涵折腾惨了!

昨天夜里,凌齐在屋内跟常大夫身边,看凌涵的诊治结果,可他每动一下,凌涵就在咳嗽,每次咳都有很多的血被呕出来,那血跟不值钱一样。

凌涵每次咳嗽呕血,老夫人旁边看着就看凌齐一眼,最后老夫人那目光,简直比刽子手的刀还可怕,凌齐觉得自己像是放在绞刑架上被凌迟一样。

待老夫人走后,凌齐终于能松口气了,他打算也离开,哪知道凌涵还咳,都昏死过去了,还不让他安宁,这一咳又有好多血冒出来,凌齐身为国公爷,也算是见过血流成河的大世面的了,可他不知道凌涵这小小的人,怎么身体里面就会有这么多血,满被子上都被他的血浸透了。

看着流出来的那些血,根本都不用老夫人在场,凌齐他都自觉了,他再不提回去休息,只跟个木棍一样守在凌涵榻前,直到天亮,这个要命的祖宗睡熟之后,凌齐才敢离开。

凌齐头疼到现在,他不过是扔了个重点的长|枪,事情纠缠到了现在。早知道凌齐是一根手头都不会碰凌涵的。

现在看凌涵那样子,凌齐把话憋了回去,回头只对周姨娘道,“世子体弱,你莫要气他。”

周姨娘挨了打,本以为凌齐会为自己出气的,哪知道竟得到这么句话?世子体弱,既然体弱就回去歇着啊,跑这里来干什么!跟那个罗氏一样,蠢妇!

罗氏见儿子平安回来,秀气的眉头都带着满足,拉他过来,上下检查着,才将人交给老夫人那边,只是抬眼看着凌齐对周姨娘那温柔没没的眼神,罗氏目光中流泄出一丝痛伤。

她知道凌齐内心并不喜欢她,甚至还很反感,否则也不可能在家里一堆姨娘都有了子嗣后,凌涵才迟迟出生,还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可,罗氏更明白一点,只要老夫人宠爱涵儿一天,涵儿就是整个国公府未来的主人,那些妾室无论怎么斗,永远也斗不过老夫人的。

只是她永远都不会得到凌齐的心,永远不会……

看到母亲对凌齐追逐的眼神,凌涵看着却觉心酸,不过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已,何至于此呢。

老夫人不再似从前那般宠溺凌涵,见人走过来,只是冷冷道,“德胜在你那儿吧,把人叫过来侍候我两天,这些日子啊,总觉得没个知心的人,还好德胜是个知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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