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澹来国公府,整个人精神焕发,像是根本没发生过之前的不快一样。凌涵觉得这个人的厚脸皮,与轩辕十四有个一拼。
“世子上次所说的何琼信,本官倒没查到,只是有个意料之外的人,相信世子也该认识他,叫宝儿。”
刘澹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扬,端方的脸上一双仿佛滴了清晨露水一般的眼睛,泛着清泠般的光泽,若有似无地朝凌涵瞧,每当凌涵朝他看时,他又装作看别处;当凌涵挪去眼神时,他突然转回目光偷偷打探。
“宝儿?”凌涵听到这个名字,稍稍一愣。
之后才想起来,那是自己在东寻城所认识的一个小娃,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杀高阳之时。
他有派人去找过宝儿,但都没有音讯。时间一长,凌涵便将这小娃扔在了脑后,如今听刘澹这样一说,他觉得眼前的人简直神通广大,竟连这件事情也知晓。
“世子你看我也无用,我听守城门的护卫说,似乎见过一个自称是宝儿的孩子,这孩子极有可能已经来到帝都了。”
刘澹摊摊手,满脸无辜,那双眼眸却定格在凌涵瓷片一般洁白娇嫩的侧颊上,如羽毛一般,轻轻描画。
凌涵低头微思,他记得宝儿似乎是说过,他只有一个娘亲,爹死了,但还有叔叔大伯什么的。但上次因为高阳的追杀,那个与宝儿一块玩的叔叔家的孩子被杀死了。
那儿还会有栖身之所吗?
凌涵印像最深刻的是宝儿掉了一颗门牙,寻是在为他到了换牙的年纪了,叽叽喳喳地说话,活力十足。
宝儿才八岁,他能一个人来到帝都吗?
“你收到击鼓鸣冤的了?”凌涵偏头看刘澹,干净的眼瞳带着一缕疑窦。
如果宝儿真的来到帝都的话,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的家人带着他来到帝都,为死去的那个孩子鸣冤告状。可是凌涵又觉得有些自相矛盾,此去东寻城如此之远,他们完全可以在本地告状,没必要来到帝都。
“世子想到哪去了。”刘澹为凌涵的想法叹息,走上前摸摸他的脸颊,发现冰泌温润,刘澹顿时不放手了,反复婆娑了一番,“我只是在查何琼信时,无意间知道宝儿。若是他击鼓鸣冤,本官也不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原来是这样。”
凌涵应了一声,没往心里去,挥开刘澹的手,大摇其头,“既然如此,时辰也不早了,刘大人回见吧。”
“世子,你用完人就扔一边啊?”刘澹委屈地看着自己的手,他还没摸够。
凌涵抿着唇,寒着脸,一脸老辣地歪头看他,就是不说话。
刘澹无奈,低低哀怨道,“好吧,本官这就走。只是世子,十四王爷在帝都这些时间,世子还是少与他照面得好。”
先前在宴会上,刘澹故意劝凌涵饮酒,他就瞧着主位上的十四王爷不太对劲。尤其是自己饮了一半酒,给凌涵之时,十四王爷那火直接就爆了。
刘澹直觉十四王爷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会掀桌子推说身体不适的。
所以,现在凌涵与十四王爷接触,真的不是明智之举。若是被皇上盯上,可就不好了。
“你说的话,本世子谨记。蒙贤,送客。”
凌涵扶额,扫了眼刘澹,见这个人面色温润,满目的关怀,凌涵不禁甩甩脑袋,他有些错乱地感觉,刘澹比他的亲生父亲,还要关心他。
“世子,本官这次是单枪匹马而来,连个随从都没带,得到宝儿的消息,本官就跑来了,你这让蒙贤送,本官甚感惶恐……”刘澹捉着及角,一副仵着不动的样子。
“本世子亲自送你!”
凌涵压了压心中的火气,虎着脸重声说道。
“如此,本官便谢过了。”
凌涵把刘澹送出府门,一路上刘澹说他这些日子极忙,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辰也没。凌涵过眼烟云地听着,心中却道,这个人说这番话,是想让自己安慰他一番呢;还是同他一起埋怨十四王爷一番?
刘澹说了一堆,没从凌涵嘴里得到一个字。他灰头土脸地离了国公府,一步三回头,可凌涵的身影只在国公府门口冒了一下,眨眼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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