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经历了这么一场肃清,倒是一下子安稳下来了,清明了不少,就连隔壁宁国府那边儿,贾珍也跟着有样学样的,虽然没有荣国府的雷厉风行,却也把那些个奴才们贪墨下的银子追回了不少。
王熙凤每当想起这些,都觉得可笑得很,“他们一家子倒是沾了咱们的光呢!”
贾琏却不在意,“反正都是同姓的,沾点儿光就沾点儿呗,再说了,咱们也没损失什么东西。”
只可惜,王熙凤对于贾政那一家子的厌恶已经深入心底,就算是贾琏这么说的,她还是觉得不舒心的很,只是也没什么办法,只是抱怨两句罢了。
这边大房的人点银子点到手软,那边贾母却觉得自己连最后的一层遮羞布都被贾赦父子俩给揭开了,“真的是管不了了!”赖家算得上是她提拔的,现在闹成这个样子,贾母的心里面不要提多么郁闷了,一个识人不清的老婆子,她忙忙碌碌了几乎一辈子,也就换回了这样的一个结果吗?只是想一想,她都觉得喘不过气儿来。
便是嘴巴再怎么样灵巧的鸳鸯,看着贾母,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老太太着实是没什么翻盘的机会了,更何况,当个老封君有什么不好呢?有孝字压着,难不成大老爷、琏二爷还敢不孝顺吗?怎么老太太就是想不明白呢?
他们一家,自从贾琏下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和大房分不开了,只是面上还留有一层遮羞布罢了,是以她一直旁敲侧击着让贾母对大房的感官越来越好,只可惜,老太太怕是真的年纪大了,竟然糊涂成了这副模样,到了这个时候,也还扒着二房不放手。
“鸳鸯可是也觉得老太婆做错了?”贾母看着贴身的丫鬟都不说话了,忍不住问道。
鸳鸯还能怎么说呢?“老太太自然是不曾做错什么的,只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反正都是府上的老封君了,每日里只要享受儿孙的孝敬就好了,何必那般劳心劳力呢?”她这算是给贾母一个台阶儿下,只是要不要下,还是要看贾母自己的意思。
显然,贾母的心里面不论如何的不情愿,现在也没什么反抗的办法,遂是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也该享享清福了。”这话一出,也就代表,她心里面已经是有了决断了,“让老大、老二他们都过来吧,我有话要说。”
“二太太那边?”鸳鸯小声问道,那一位可是一直在闭门思过呢!
贾母摆了摆手,“成了,全都叫过来,包括宝玉也是一样的,不过凤丫头就算了,她现在有身孕了,没必要折腾。”
鸳鸯急忙应下,她很明白,恐怕老太太的心里面已经是有决断了,这样也好,也免得她总是在老太太和大房中间难做。
贾政那边,自从王夫人的事发就一直焦虑不堪,他的心里面,是极担心贾母会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决断的。更不用说,这些日子贾赦贾琏父子俩疯了一般的收拾府上的奴才,他都忍不住觉得,自个儿的日子难过了起来。现在贾母发话了,他的心里面倒是充满了希望,这也不能怪他自恋,毕竟从小到大,只要是事情涉及到他和贾赦的,贾母从来都是偏心他的。
贾赦还有几分担心,贾琏却已经从鸳鸯口里得到了满意的消息,“爹爹放心,人证物证俱在,老太太是不会有旁的决断的。”
贾赦略叹了口气,他的心里面还是一点儿都不觉得放心,他的那位老娘,恐怕是从来都不在乎什么叫作证据的,谁让她的心一直都是偏着长的呢?
贾母的屋子里安静的很,她不说话,大家也都不说话,就连素来坐不住的邢夫人,这一把都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她很明白自己的身份,这个时候,没有她说话的地方。
“老二家的,”贾母终于是开口了,“你所做的事情,老婆子也让人查清楚了,我原以为你是被冤枉了,却不曾想到,你竟然还真的能那么狠心。”
这话一出,二房的人都惊了,这是贾母直接给王夫人定下罪名了,王夫人和贾政还没曾开口,贾宝玉就忍不住哭诉道,“老太太,这是怎么了,母亲怎么会……”
贾母看着他这么大了还哭哭滴滴的,原先只觉得孙子憨直可爱,现在却觉得着实是娇气的太过了,懒懒地摆了摆手,“成了,老婆子还没糊涂呢,没什么好说的,事情都清楚明白的很。”
若是原先的贾宝玉,定然是不会关心这些事情的,就算是王夫人真的怎么着了,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日子还是乐呵呵地过,反正还有莱太太做主呢!可是这些日子他与秦钟相交,那些平时不关心的俗事也是听了一些的,关于自己府上的事情,他自然也是说起过的,秦钟可是与他说的极为清楚的,这就是大房故意陷害他的母亲,想要占据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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