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君睿坐在帝王居顶层那座富丽堂皇,宽阔奢华的大包厢里,正殷勤而热络的为他的贵客布菜劝酒。包厢里面的视野宽阔,温度适宜,然而迟君睿却忙活的不知不觉间,额头上出现了细碎的汗珠儿。
在他的身旁,餐桌的主位上,一位年约二十六七岁,相貌俊朗,气度高华的男子正端着酒杯,状态悠闲的享受着迟君睿的服务。看样子他对别人这种殷勤小意的态度十分习惯,还有闲心打量着金銮殿内的整体装潢,以及落地窗外鳞次栉比,现代感十足的高楼大厦,然后笑向迟君睿道:“向来听说晚城豪商富甲天下,其奢华享受,比之京城有过之而无不及。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迟君睿闻言,忙为贵人已经半空的酒杯里倒满酒,然后满面堆笑的说道:“晚城的富贵骄奢,不过是用钱堆出来的纸醉金迷罢了,终归是小巧。倘若论即皇皇者华,又怎能比得上京城万邦来朝,海纳百川的气象。贵人自幼长在京城,久居兰室不闻其香。却不知我等升斗小民,最是艳羡京都的一草一木。只不过是京城太大,居之不易啊!”
那男子听着迟君睿的小意奉承,旁敲侧击,不觉莞尔一笑。刚要开口说什么,只听“砰”的一声,金銮殿那两扇雕龙刻凤的实木大门被人推开,一伙六七人在大堂经理的拦截下鱼贯而入。一道清澈悦耳,溢满恶作剧情绪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听说迟大公子在这里迎接贵客,我等不才,也过来瞻仰一下‘贵客’的高华气度。迟大公子应该不会介意吧?”李容修说着,打量的目光直接越过脸色大变的迟君睿,落在正坐在主位的男人身上。只见手里把玩着水晶玻璃杯的男子神态悠然的挑了挑眉,也随之打量了李容修两眼,颔首笑道:“在下李九赢。”
跟在众人身后的大堂经理琳达见状,面红耳赤的走到迟君睿跟前,满脸歉然的说道:“实在抱歉,沈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修少他们非要进来……”
迟君睿摆了摆手,打断大堂经理琳达的话。从心底讲,他对于琳达将李容修等人放进来的举动十分不满。但是他也明白,以李家在晚城的人脉地位,帝王居不想得罪李容修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迟家地位不如人,所以才会给帝王居看人下菜碟的机会。
琳达能在年纪轻轻的做到帝王居大堂经理的位子,自然也是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且善于揣摩人心的。她一看迟君睿的脸色,就猜到了迟君睿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她也是没办法,以李容修在李家的受宠程度,还有其他几人的身价地位,她从不能硬叫保安拦人吧?得罪几个如日中天的世家,还是痛打落水狗顺便卖李家一个人情,是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何况面上该周全的礼数,该尽到的责任,她一点儿都没落下。迟君睿就是想投诉,她也不怕。
并没理会迟君睿与琳达的暗地交锋,李容修笑眯眯跟个小狐狸似的蹭到李九赢身旁坐下,随手拿起桌上没用过的水晶高脚杯,为自己倒了半杯红酒,冲着李九赢举了举杯,开口笑道:“真巧,我也姓李,晚城李家幺子李容修,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迟君睿看着李容修大大咧咧的动作,脸色又是一变。刚要开口呵斥,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仿佛正等着李容修行止有错,惹怒贵人的一幕。
不过令迟君睿没有想到的是,在他面前一直保持着温文尔雅的表象实则脾性非常高傲的李九赢却对李容修的失礼动作不以为忤。反而顺着李容修的动作跟他碰了碰杯,也开口笑道:“不错,李姓是大姓,又是国姓。能在晚城遇见五百年前的本家,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
十分好说话的温和态度看的迟君睿忍不住心下腹诽,他下意识扫了眼李容修那张精致姣好宛若女子的脸,暗暗撇了撇嘴。世人爱美,就连高高在上的皇家也不例外。
只是他实在不觉得,李容修那一张粉白的娘娘腔脸,有什么好看的。
李容修打从闯进这间包房开始,就一直打着搅局的主意。这会儿看到迟君睿的所谓贵客性子温和,很爱与他搭讪的模样,心下更是高兴。他一边为李九赢介绍着跟自己进来的朋友,一边笑着寒暄道:“听李先生的口音,您是从京城来的吧。不知您觉得帝王居的京菜做的怎么样,可还地道吗?”
“叫我九赢就好,不必见外。”李九赢看似随意的说了一句,又道:“李师傅的手艺自然地道,无可挑剔。”
“看您的年纪比我大,那我就叫您一声九赢大哥,您也直接叫我容修便是。听九赢大哥的话,你对京菜很熟悉嘛。”李容修从善如流的改了口,又笑道:“不过也对,你是从京城来的,习惯京菜的味道也没什么奇怪的。就像我在晚城,吃惯了本地菜一样。九赢你是第一次来晚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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