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春笑了笑,不作回应。他尚不及弱冠年纪,从背后望过去不过紧紧一个四肢瘦弱的少年。只是这样一具皮囊之下藏着什么样的心思,谁又能清楚猜明白。
“好,果真是字字珠玑。”荀夫人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将身子整个都陷入在了后面柔软的锦缎靠背中。她拧着眉眼舒展开,脸色却又是苍白了几分。
其实她这身子,撑着从京都到此地,已经是犹如强弩之末。她这是在赌,可他们这般出身的人做什么不是在赌?既然怎么都是赌,那倒不如……她唇角微微上翘起,雪白的肌肤上唇色微红,显出奇异的病态。
与其眼下设计裴揽光,不如向她投诚缔好,心下对林沉衍所提之事更用心了。荀夫人心中暗暗盘算计较,她的指尖无意识的在金丝楠木的矮几上无意识的画着圈。忽然,她抬起头,“看来你对长公主倒是情谊匪浅。”
“我只是觉得……”詹春停顿了一下,语调愈发阴沉了下来,“林沉衍此人若是活着回到了京都……”
荀夫人望了他一眼,面上淡淡,然却似已有千万种心思翻转,最终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
天渐渐泛出冷白,稀稀落落了一晚上的雨声也渐渐远去。
林沉衍翻转了身侧抱着背对着他的揽光,犹如饕餮餍足般。又在怀中人光裸着平坦腹上揉了揉,口中喃喃:“也不知要几次,才会有我林沉衍的骨血。”
他声调慵懒,又攒着几分笑意,叫人心驰。
揽光双眼闭合,犹似酣睡,额上还带着几处细密的汗。林沉衍在她耳畔轻喃,却也不见她有丝毫的转醒迹象。
“卿卿……”
林沉衍唤了一声,不见应和,便挺腹朝前面蹭了蹭。他只觉得怀中搂着的是一块质地细腻的暖玉,温软得叫人挪不开手。“卿卿?”
揽光朝着前面挪了挪,鼻翼微动,发出一丝声响。
“噗”,林沉衍蓦然一笑,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双手环着那人的腰肢,含笑欺哄着道:“都依你。”
这话总叫人疑心藏了许多意思在里头——都依你。
揽光缓缓睁开眼,长睫低垂,只露出一半的眸。
“恐怕我们还要在此地呆上几日。”隔了会,林沉衍气息渐渐沉稳了下来。他抬手插入到她的散在枕上的发中玩弄,黑如鸦色,正和他指骨分明的手相称。
揽光凝神听了这话,心中又想了几道,不能肯定他这话到底意在何处。她正踌躇如何开口之际,身后之人却又紧接着开口了。
“潮州的兵不那么容易出啊……”林沉衍轻声慢语的低吟了一句,虽说着这样的话,却没有半点紧张。“昨日,我见卫音荀之际和她做了个协定。”
揽光稍稍动了□子,哑然问道:“什么?”
林沉衍却也没有卖弄关子,沉了沉声,“釜底抽薪,断其后路。”只听林沉衍徐徐道:“如今勒州被攻占,溏纶举全族之青壮居于城中,虽然稳妥,却也是自困。”
“勒州四周开阔,并不占有天险地厉,溏纶孤军而入若其后驰援未紧随而来,气势必竭。”
揽光不禁随之点头,“如今溏纶一族大捷,要断其后路,大约只有……”
“不错”,林沉衍接口,“挑拨。”这二字才被掷出,二人就都缄默不语,像是在思量到底要如何下手。
“而卫音荀……”他拧了下眉,“她也不过是被逼出京,就算之后再回京只怕卫氏已不由得她掌控。”
“唯有公主。”林沉衍点到即止,揽光心中却已经是被点拨得一派通透。
卫音荀要重回京都的权利中心,往后就不得不依靠大长公主之势。只是,卫音荀显然同这蛮族交情匪浅,既然如此,林沉衍又是如何说服她选择偏帮自己一方?难道不怕她日后追究今时之事,被治个叛国通敌的罪名?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更新了,自己都是回看才能想起剧情,断更太渣,渣人渣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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