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星雨有些诧异,朝她看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严素玲只是笑了笑,她伸手过去,摸了一下栗星雨的手背。
栗星雨有些恍惚。
就好像他和季闻之间本来没有问题,然而严素玲到来之后,却突然问了他一个关于一辈子的问题,再告诉他,他们之间其实是有问题的。
晚上躺在床上,栗星雨听着身边季闻平稳的呼吸声,觉得心里很平静。
他并不认同严素玲的想法,也不是他在拖着季闻,他和季闻之间其实很好。
严素玲要在这边住上一个星期左右。
相比起栗星雨工作忙碌,季闻反而还有更多时间陪着严素玲。严素玲出去跟人谈事情也是季闻开车陪着她去的。
而期间,栗星雨被上回送季原报到时遇到的那个同学强拉去参加了一个同学会。
都是些许久不见的老同学了,栗星雨被一个劲儿灌酒,虽然推拒了许多,最后却还是喝得头晕眼花,神智都不太清醒了。
他想走了,旁边喝醉的同学还在拉着他说话,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这些年境遇不好,工作不顺心,老婆也跟着别人跑了。
栗星雨额头一跳一跳地发痛。
这时他手机响了起来,眼睛花着没仔细看,栗星雨一接起来就听到一个人问他:“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栗星雨脑袋里面一团浆糊,没时间仔细考虑,只以为是季闻打来的电话,便说了个地址,让对方快点过来。
又等了十多分钟,那个同学已经说到自己爸爸高血压,妈妈身体不好,鼻涕快要滴在栗星雨腿上的时候,电话终于再一次响起来了。
“你在哪里,我到了,你快出来!”电话那边的人大声说道。
栗星雨便立即借故告辞,站起身跟同学们说朋友来接了,他必须走了。
走出饭馆,栗星雨吹了一下凉风,人却还是没有清醒。
路边停了一辆摩托车,高大的年轻人坐在车上,见到栗星雨出来,丢给他一个头盔,说道:“上车!”
栗星雨还不至于醉到连人都不认识,他愣愣看着林文辛,说道:“怎么是你?季闻呢?”
林文辛愤怒道:“明明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哪里来的季闻!”
栗星雨一脸茫然,“我给你打电话?”
林文辛吼他:“快上车!我送你回去!”
栗星雨这时听到有两个同学说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知道是有人要出来了,不想跟他们多纠缠,便干脆戴上头盔上了林文辛的摩托车。
林文辛一轰油门,摩托车便疾驰而出。
栗星雨吓了一跳,抱紧了林文辛的腰。
这些日子林文辛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只是时不时发条消息骚扰他。
栗星雨虽然从来没理过他,但是时间久了,对林文辛的警惕倒是放松了一些。
这时坐在林文辛的身后,他还有心情隔着头盔大喊:“怎么好久不见你了?”
林文辛也大喊:“我开学了!”
栗星雨说:“什么?我听不到!”
林文辛喊道:“开学了!”
栗星雨大喊:“听不清!”
林文辛猛踩刹车,把摩托车停在了路边,他取下头盔,又转过身取下栗星雨的头盔,大喊:“开学了!你聋子吗?”
却不料栗星雨伸手用力一把推开他,从摩托车上跨下来,扑到路边去吐了。
吐了好一会儿,差不多把今天晚上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了,栗星雨才稍微觉得舒服一点。
林文辛陪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吧?”
栗星雨让他去帮忙买了瓶矿泉水回来漱口,又用湿纸巾擦干净嘴,他站起身,呼吸一口夜晚的空气,觉得思维稍微清醒了一些。
林文辛还在问他:“没事吧?”
栗星雨摇头,他说话时嗓子有点哑,问林文辛:“你怎么知道我和季闻的事情?”
林文辛一开始不想说,还有些凶,“你管我!”
栗星雨阴沉着脸看他。
林文辛便有些扛不住了,他说:“你知道你一开始怎么被人盯上的吗?”
栗星雨没应声。
林文辛继续说道:“我是钱珍珍的朋友,她叫我来帮她教训你一顿,那天我带着几个兄弟围你。”
钱珍珍就是栗星雨代理那个强/奸案的受害人,小姑娘发短信骚扰过他,结果被警察教训了,之后竟然还不死心。
栗星雨说:“然后对我一见钟情啊?”
林文辛竟然有些扭捏,害臊道:“是大爷一眼就看上你了好吧?”
栗星雨觉得有些好笑。
林文辛说:“不是钱珍珍刚好知道你的情况吗?我就花钱再找人帮我查了查,就知道你跟个男人在同居。”
栗星雨伸手揉了一下跳痛不已的额头。
林文辛对他说:“我还知道那个男人叫季闻,是个修车的。”
栗星雨不禁说道:“他是修车行老板。”
林文辛听了,露出些不屑,哼一声道:“不就是个暴发户?你真喜欢那样的?喜欢他什么?有钱?我也有啊;长得帅?我也不差啊;性能力强?你要不要试试我的?”
栗星雨听他越说也不堪入耳,忍不住说道:“闭嘴吧你。”
林文辛说:“那你说说为什么?”
栗星雨反问道:“关你什么事?”
林文辛挺了挺腰,“要不是喜欢你,谁有空关心你?”
听他自大的口气,栗星雨又觉得有些好笑起来。他走到摩托车旁边坐下,看林文辛跟到他面前,还在等他的下文,便说道:“你知道什么?我读大学就认识他了,我们认识七年了。”
这一点林文辛到真是不知道。
栗星雨接着说:“他以前抛弃过我一次,七年后再见面,他又决定把我追回去。”
林文辛有些惊讶,说:“太贱了吧!”
听林文辛骂季闻贱,栗星雨竟然忍不住笑了一声。
栗星雨抬头看他,“你今年多大?”
林文辛说:“十九岁,我今年大二。”
栗星雨跟他说:“季闻跟我分手那年他才十七,分手是因为他觉得这段感情给他的压力太大,他承担不了,而且那时候没有经济来源,他的生活太辛苦。”
林文辛不知什么想法,只是皱着眉头。
栗星雨说:“我几年二十八岁了,你觉得我还会找一个十九岁的小孩子重新来一次?做梦吧!”
说完,栗星雨站直了身子,夜晚的凉风吹过来,他不禁抬手揉了一下头顶,他发觉自己是真喝多了,醉意依然未散,不然他怎么可能跟一个才见过几面的小鬼说这些话,就是当年他最难过的时候,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些。
拍了一下脸,栗星雨对林文辛说:“走吧,你不是要送我回去吗?”
林文辛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说:“我不会的。”
栗星雨奇怪看他:“什么?”
林文辛说:“我说如果我是季闻,当时就一定不会丢下你。没钱算什么?没钱不是可以赚吗?两个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啊,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
栗星雨看了他一会儿,没忍住笑了,说道:“走吧,我想回去了。”
林文辛觉得栗星雨大概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的,不免有些悻悻,骑上车送栗星雨回家。
这回他骑得挺慢,也没有戴头盔,对坐在身后的栗星雨说了一句:“所以我说他不适合你嘛,你真的应该考虑清楚,你不需要他那种温吞的感情。”
栗星雨装作风太大,什么都没听清楚。
林文辛骑摩托车把栗星雨送到小区楼下,栗星雨刚刚下车,便见到季闻的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
季闻显然也见到他了,将汽车停在他们面前,按下了车窗,“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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