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姑娘和薛家的表少爷全都看向了自己,王平想了想近期抵达金陵城的那些个公子哥儿们,心中有了几分笃定,思忖了一番,这才问薛蟠道:“敢问表少爷是如何遇上两位公子的?”
薛蟠在王家人面前丢脸都丢惯了,闻言也不隐瞒,便把自己如何气跑了先生、出府避祸等等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王平听罢心中的笃定变成了十分,这才说道:“听表少爷如此一说,那两位少爷准是姑苏的客人无疑了。”
薛明义并未隐瞒自己刻意交好林璟轩与王祁的事儿,因而偌大的金陵城里,消息灵通的世家对于薛家的动作也都一清二楚,更何况是与薛家有亲的王家呢,王老太爷对于女婿的做法还是满意的,薛明义早先也在王老太爷那边报备了一番,若是此番他一个人的面子圆不下这个场,还请王老太爷出面说和一二呢。
因而王忠想到此事,再对照了一番璟轩与王祁二人的年纪,便笃定了他们的身份。薛蟠一听,气先矮了一截,脸上也都是沮丧的神色,原来早在璟轩与王祁还没到金陵的时候,他老子薛明义便与薛蟠疾言厉色的教训了一番。
自家儿子那脾气秉性薛明义是知道的,他倒是没想到旁的,只担心金陵这些家族里有人暗地之中下绊子,撺掇他这混蛋儿子犯了混劲儿找林、王二人的麻烦,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啊,他可不想前仇未曾化解的时候又添了新怨。
因而薛明义可是给薛蟠下了死命令,无论在任何时候,只要见到了林璟轩与王祁二人,一定要万分的恭敬、百般的小心,如果得罪了这二人,便给活活打死,绝不容情。
薛蟠虽然纨绔,在自家老爹面前却也是半个字也不敢吭的,只得乖乖的应了,没想到今日难得一见的犹如天人一般的美人儿,竟然就是老爹口中万万不可得罪的林璟轩,薛蟠这心里面七上八下的,什么滋味都有。
王熙凤却是眼中光彩连连,与薛蟠这个草包不同,王熙凤跟在王老太爷身边,老爷子疼爱这个孙女儿非常,家族的事物也都不瞒她,因而这王祁与林璟轩的名头她是知道的,与薛蟠垂涎林璟轩的容貌不同,王熙凤更看重的,却是他二人的能为。
王熙凤素来自傲于自己的本事,如今王家内宅的事物全然交到了她的手中,甚至在金陵的产业多半是她在打理,放眼年岁相近的那些同辈,女孩儿大多都是藏在深闺捻线绣花,和男孩儿相比,她也是胜了一筹的,只可惜自己是个女孩儿,如今这般抛头露面已经是极限,再张扬几分,祖父也是不许的。
因而王熙凤颇有些眼高于顶,金陵这些个世家的公子与姑娘们鲜少有入了她眼的,待到从祖父那里听到了王祁与林璟轩的事,无论是匡扶兴安侯府的产业,还是在金陵都闹得沸沸扬扬的酒楼,甚至连祖父摇头不悦的梨园戏子之事,她也都是心里暗暗赞叹的,更加深恨自己不是男儿身。
此时的阿凤也有心把王祁与林璟轩二人结交一番,奈何王平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在自家产业的里面做小子的打扮处理事务,已经是王老太爷能够容许的极限,再在外人面前抛头露面,王平还没这个胆量替王老太爷做这个主,王熙凤也不敢自专,见王平实不答应,只得歇了亲自出面的消息,眼神儿落在了薛蟠身上。
“表哥,如今外面两位的身份你也晓得了,怎的又杵在这儿活似个泥塑一般了,既然是你们薛家的贵客,你也该出去应酬一番才是。”
若没有父亲的千叮咛万嘱咐,薛蟠早就喜得抓耳挠腮迫不及待了,可惜父亲那盆大凉水当头浇下之后,把薛蟠心里头那点儿的念想全都给浇灭了,听王熙凤这般说,薛蟠只能讪笑一番说道:“表妹快别羞臊我了,若是言语不妥冲撞了我爹爹的贵客,我爹还不得剥了我这身皮!”
“瞧你那点儿的出息!”王熙凤斜了他一眼,“怎的就知道你会冲撞他们,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出去以后,未曾说话先满脸带笑,说话之事尽捡些捧人的奉承话说,我却不信这也能得罪了他们。”
薛蟠叫王熙凤说的有些心动,他本就是强压下的心思,此时便泛活了。
王熙凤见状,便又加了把柴火般的说道:“前儿表哥也说了,姨丈正要寻你晦气呢,若是你能哄得他们二位高兴,只消他们二人在姨丈那儿说上一句你的好话,还不怕姨丈满腔的怒火都化为乌有么,又何必舍近求远求到祖父的身边,纵然祖父庇护于你,他老人家也少不得责骂你一番咧!”
王熙凤这话就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薛蟠听了浑身一震,眼里也露出了一丝喜意,给王熙凤做了个揖,笑道:“表妹可不愧是脂粉队里的英雄,叫你这般一说,我才晓得原来是我魔障了!”
王熙凤眼珠一转,她瞧着薛蟠刚刚的样子,便知道他未必知晓那二人的事,因而忙喊住恨不得立时冲出去的薛蟠,把璟轩与王祁的事,捡最紧要的几样诸如怡然楼、梨春班一类的说给他听。
把薛蟠喜得更是对王熙凤感激连连,讨好的话说了一箩筐,王熙凤抿嘴一笑,指着他说道:“待会儿到了他们二位面前,你这嘴皮子也耍的这般厉害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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