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春,应是极美的。烟雨蒙蒙,小桥流水,碧瓦白墙,打着油纸伞徐徐而行的妙龄少女,画家画纸上的水墨也不能尽述。
然而,呈现在白泽他们眼中的,却是颓靡的人群,哀嚎遍野的凄惨,以及熏人的难闻气味。不停有人死去,也不停有人倒下。看着有新到的似大夫的人,总是蹒跚着上前,祈求一点帮助以及生的希望。
忘忧捂住嘴才没有哭出来,一向乐观的她以为陪着师尊看了许多的病患,再血腥的伤她都没觉得什么。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她觉得自己以前看过的所有都不算什么。
更何况,这还是因为天界的的原因,虽然师尊也不是故意,但总归是他们做错了事。忘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清晰迫切的希望能尽快找回灵脉。这些人都是因为他们的失误才成了这样,甚至那些死去但并未看到的人们。
刚进城的时候,这座城已经封锁了,除了大夫之外,一律不准人进去,出来更是不用想了。
听守城的士兵说,如果再坚持十天,还没有办法的话,或许他们就会下令烧城了。忘忧听他这么说,很是吓了一跳,难道那么多的人,就得活活烧死他们吗?
守城的士兵看了看城内,面无表情,“如果再被传染的话,死的也许就不止这一城的人了。但是,如果,你们有办法的话,谁又愿意这样呢?”
忘忧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有些沉默。
“我会尽力的。”白泽淡淡的说完这一句,然后拉着忘忧转身走了。他需要做些准备,还要安顿好忘忧。
回到临时住的地方,忘忧开始帮着白泽整理一路采集的草药。白泽却拉住了她。
“忘忧,你明天回去吧。”
“白芍,杜松…啊?什么?”忘忧还在清点草药,没注意白泽讲了什么。
“我说你明天回去吧,进城很危险。”肃着脸,认真的说道。
忘忧有些惊愕,张大眼睛,“师尊,你在说什么?我回哪里去?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啊。”
说完,又继续补充:“而且,我有法,额,我怎么可能会遇上危险。倒是师尊你现在这么弱,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放心吧。”拍拍胸脯保证
白泽无语的看着忘忧,自己是男人好吧,怎么可能需要她的保护。不过看她这么这样,估计是打算跟着去了,知道她的倔脾气,也就不劝了,到时候多照应一下她。
如此,他们就进了城,也就看到了这惨状。
忘忧跟着白泽,忙碌的安排着城内的百姓,开始诊治。许多还未被传染,但却不能出城的人们也自发的开始帮忙。白泽和忘忧的到来,带给了他们生的希望,所有人都很激动。
白泽诊治过后,并未露出什么表情,依旧淡淡的说:“大家放心,这疫症并非不能治。”
一时间,整个城的百姓都兴奋了起来,这句话无疑让他们从地狱重新走了回来。然而,只有忘忧看到了白泽稍皱的眉头。
深夜,忘忧看到白泽写好的药方低头不语。半晌,悄悄回了房间,像从来没看到一样。
第二天,辗转了一夜的忘忧站在白泽面前,有些欲言又止。
白泽看她纠结了好久,还是没说话,有些好笑:“你要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忘忧看了白泽一眼,然后问道:“师尊,你想不相信这世间有神仙?”
“神仙?怎么可能,要是有神仙,又怎么会让这些百姓受这样的苦。如果真有神仙,看他们受苦而无动于衷,又有何用?你说呢?”白泽想起城中百姓的惨状,便对所谓的神仙全无好感。
额,师尊,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你,害他们成这样的,就是你呀!忘忧听他这么说,更是纠结了。
“师尊,我们的药材不够吧?”转移了话题,不再谈关于神仙的事。
白泽听到这话,脸色淡淡,却并未开口。一时,这庭院寂静一片,连风也不见踪影,就像一不小心凝滞了一切。
“师尊,我有办法。”还是忘忧先开了口。
草木枯黄,一片萧条,风呼呼吹过,细小的枝条便回归了大地。那声清脆的折断声,亦是能听见的。要不是才经历过冬天,看到这幅场景,一定会以为是秋季到了。
白泽和忘忧站在山顶,看着这画面,有些心痛。那种来自同类间的气息,没有生命迹象的气息,让人觉得压抑。身后的百姓有些不明,但却并未出声。
“开始吧。”半晌,白泽淡淡的开口,所有的人,便都开始忙碌起来了。
之后,他们便开始了每天不停种植草药。忘忧说重新种的药材,会很快长出来的。至于种子,全是忘忧给的。
几天之后,花草药材果然很快发芽。不仅如此,其他的花木也开始重新活了过来。就像冬天终于过去,春天刚刚来到一般。事实上,现在春已近末,夏已开始了。
一切似乎在像好的方面发展,城内的百姓因为一些前期的治疗,也已开始好转。异常的植物也都开始重新焕发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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