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国三十年,南方一个小城的一些草木在冬天落叶后,春天就再没苏醒过来。人们并未多想,把它们全用作了柴火,成了袅袅升起的青烟。
同年夏初,北方小城里两个新生儿呱呱坠地,牡丹花一夜开遍整个小镇。
逸国四十年,枯黄的草木开始蔓延至中部,许多花也不再绽放。有些尽责的地方官已开始上报朝廷,然而却未得到任何的重视。一些医用药材开始减少,除了采药人,似乎没人发现。
逸国四十五年,多种药材缺乏,药铺价格上涨,而患病之人却越来越多。民心动荡,朝廷终于开始重视,但却发现束手无策。
北方小城。
“白泽呀,你跟夕颜都15岁了,等她守完孝你们就可以成亲了。”蓝布袄裙的妇人看向俊秀的白衣少年,一脸笑意。
“恩。”白泽切着药材的手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脸色淡然,就像谈论跟他无关的事,没有这个年纪谈及婚事的羞恼尴尬。
妇人看着他这样,微微叹了一口气,絮絮叨叨的说些闲话,心思却不在这里了。她想起白泽和夕颜平时的相处,觉得是不是自己当初做错了,不然这两人都是一副毫无波动的样子,完全就像不喜欢这门亲事的样子。
十五年的时间,足够两个小婴儿长大成人,谈婚论嫁。小时候家人的玩笑,也渐渐成了承诺,两人婚约就这么定下来了。然而,一个虽彬彬有礼,却是疏离淡然;一个娴静优雅,却波心未动。这两人是注定走不到一起的。
一切的平静,只是为汹涌的波涛做前奏。动荡迭起,天下巨变。
四十六年春,逸国南方一座小镇爆发瘟疫,接连波及临近两个小镇以及那座小城。朝廷张贴皇榜,悬赏寻医,各地大夫纷纷前去,却是再没回来。此番瘟疫,传播速度极快,并且最为重要的是缺少许多药材,所以大夫均是束手无策。
四十五年秋,北方小城。
“白泽,你真的要出去么?”妇人有些舍不得,看着面前收拾行李的少年,眼泪慢慢的溢满眼眶。轻轻地拿帕子擦了一下,不想少年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嗯。秀姨,这些年谢谢你照顾我。你也知道我父亲的愿望,他想把白家医术传遍天下。而且,我也想出去看看。”白泽停下,望向窗外,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引领自己去那个地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淡淡的说:“还有夕颜的事,总是需要去说明白的。”
“好,那你照顾好自己,我…”妇人说不下去,捂住嘴转身出去了。
白泽看着远去的妇人,叹了口气。对于这个照顾了自己几年的亲人,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只是或许是他天生便凉薄,所以即使分别也没有多大的伤感。
背上包袱,告别家乡的人们,踏上了未知的路途。白泽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小城,转身走了,再也没回头。
赶了两天的路,白泽有些疲累,靠在溪边的树下歇息。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些许响动,转过头,便看见似乎有个少女向这边跑来。
白泽站起身,那少女已经跑到了他面前,一脸激动的抱住了他:“师尊,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你都不知道,自从你走后人家一天吃不好,睡不好的。结果好不容易来了,却到处找不到你,我还以为看不到你了,哇~”
白泽稳住被撞得摇晃的身子,看着眼前这个哭得稀里哗啦少女,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白泽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头,却并未推开她。
等忘忧哭得差不多了,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的抬起头来,见白泽并没有生气的迹象,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尊,你去哪儿啊?我…”
“我不是你师尊。”白泽面无表情的打断忘忧。
“我和你一起。啊?你不是我师尊,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认错,师尊你别开玩笑了。”忘忧被打断,但听得白泽这么说,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接着数落:“虽然你年轻了那么一点儿,瘦了许多,这肯定是没好好吃饭。但是也还是我师尊呀,虽然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不过这样也不错。哎,师尊,你等等我呀。”
“我不是你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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